关无限情。

纲称赞,将犯之。女佯拒之曰:“‘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古人之格言也。妾非草木,岂不知贞洁之可嘉而淫奔之可丑耶!君何易视妾而犯之耶?”纲恳请再三,女翻然改曰:“云情雨意,人所同然,妾非不欲顺从,第一身易丧,美誉难全,此妾所以宁拂君情而不改也。”于是,与纲就寝。女复吟曰:
君住竹棚口,妾家桃花津。
来往不相识,青山应笑人。

已而欢足,纲因问女何里何氏。女曰:“妾姓石,名占娘。家坐午向,树木为记,与君为同里人。君果不弃,明当访之。”纲曰:“汝能歌乎,”女曰:“仅尔供韵。”纲遂以“思君与别来”为题,命女作歌歌之。”女不思,乃口占一歌以答,歌曰:
思君与别来,两见落叶黄。
迢迢隔千里,各在天一方。
欲飞恨无翼,欲涉川无梁。
昔者面胶漆,今胡做参商。
平平长安道,人马自辉光。
不念莫逆好,虚名竟乖张。
南箕岂堪簸,牵牛难服箱。
忧来不可辍,抚膺独彷惶。
谅无金石心,与君永相忘。

已而鸡三唱,女闻之,这遽披衣,谓纲曰:“郎君珍重,明当重来,不待请矣。”纲执意留之,曰:“只此自匿,奚必去耶,”女怒曰:“家有父母,倘事败露,罪将安归。不惟有玷于妾,抑且 不利于君。”纲不从,女力奔,纲以被裹而抱之。久之不动,及启视,则一砧杵也。

艳异编(续集)卷十珍宝部
真如八宝记
开元中,有李氏者,嫁于贺若氏。贺若氏卒,乃舍俗为尼,号曰真如。家于巩县孝义桥,其行高洁,远近宗推之。天宝元年七月七日,真如于精舍户外,盥濯之间,忽有五色云气自东而来。云中引手,不见其形,徐以囊授真如曰:“宝之,慎勿言也。”真如谨守,不敢失坠。
天宝未,禄山作乱,中原鼎沸,衣冠南走,真如展转流寓于楚州安宜县。肃宗元年建子月十人日夜,真如所居忽见二人,衣皂衣,引真如东南而行,可五六十步,值一城,楼观严饰,兵卫整肃,皂衣者指之曰:“化城也。”城有大殿,一人衣紫衣,戴宝冠,号为天帝。复有二十余人,衣冠亦如之,呼为诸天。诸天坐。命真如进。既而,诸天相谓曰:“下界丧乱时久,杀戮过多。腥秽之气,达于诸天,不知何以救之?”一天曰:“莫若以神宝压之。”又一天曰:“当用第三宝。”又一天曰:“今厉气方盛,秽毒凝固,第三宝不足以胜之。须以第二宝,则兵可息、世可清也。”天帝曰:“然。”因出宝授真如,曰“汝往,令刺史崔
进达于天子。”复谓真如曰:“前所授汝小囊,有宝五段,人臣可得见之。今者八宝,惟王所宜见,汝慎勿易也。”乃具以宝 名及所用之法,授真如。已而,复令皂衣人送之。
翌日,真如诣县,摄令王滔之以状闻州。州得滔之状,会刺史将行,以县状示从事卢恒曰:“安宜县有妖尼之事,怪之甚也。”亟往讯之。恒至县,召真如,欲以王法加之。真如曰:“上帝有命,谁敢废坠?且宝非人力所致,又何疑焉?”乃以囊中五宝示恒。其一曰玄黄天符,形如笏,长可八寸余,阔三寸,上圆下方,近圆有孔,黄玉也。色比蒸栗,润若凝脂,避人间兵疫邪疡。其二曰玉鸡,毛文悉备,白玉也。王者以孝理天下,则见。其三曰谷壁,白玉也。径五六寸,其文粟粒自生,无异雕镌之状,王者得之,则五谷丰稔。其四曰玉珍,有两枚,亦白玉也。径六寸,好倍于肉。王者得之,能令外国归服。其玉色光彩溢发,特异于常。卢恒曰:“玉信玉矣,安知宝乎?”真如乃悉出宝盘,向空照之。其光皆射日,仰望,不知光之所极也,恒与县吏同视,咸异之。翌日, V粒恒白于曰:“宝盖天授,非人事也。”
复验无异。叹骇久之,即白节度使崔圆圆,异之,征真如诣府,欲历观之。真如曰:“不可。”圆固强之,真如不得已,又出八宝。一曰如意宝珠,其形正圆,大如鸡卵,光色莹彻,置之堂中,明如满月。其二曰红阐常大如巨栗,赤烂若朱樱。视之,可应手而碎;触之,则坚重不可破也。其三曰琅汗珠,其形如环,四分缺一,径可五六寸。其四曰玉印,大如半手,其纹如鹿,著物则鹿形现。其五曰皇后采桑钩。二枚,长五六寸,其细如箸,屈其未似金又似银,又类熟铜。其六曰雷公石。二枚斧形,长可四寸,阔寸许。无孔,腻如青玉。八宝置之日中,则白气连天;措之阴室,则烛耀如月。其所厌胜之法,真如皆秘,不可得而知也。圆为录表奏之,真如曰:“天命崔,争若何?”圆惧而止。
优乃遣卢恒随真如上献。时史朝义方围宋州,又南陷申州。
淮河道绝,遂取江路而上,抵商山入关。以建巳月十三日达京时,肃宗寝疾方甚。视宝,促召代宗谓曰:“汝自楚王为皇太子,今上天赐宝,获于楚州,天许汝也。宜宝爱之。”代宗再拜受赐, 即日改为宝应元年。上既登位,乃升楚州为上州,县为望县。改县名安宜,为宝应焉。刺史及进宝官,皆有超擢。号真如为宝和大师,宠锡有加。自后兵革渐偃,年谷丰登。封域之内,几至小康,宝应之符验也。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