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空山啸风雨,仙骑雄鹤去何所。他年云外倘归来,欲话沧桑石无语。

  鸳鸯悲鸣(《第一功德录》)
  元魏显宗延兴三年,因田鹰获一鸳鸯,其偶悲鸣上下不去。帝惕然,问左右曰:“此飞鸣者,为雌为雄?”对曰:“臣以为雌。”帝曰:“何以知之?”对曰:“阳性刚,阴性柔,以刚柔推之,必是雌矣。”帝慨然而叹曰:“虽人鸟事别,至于资识性情,竟何异哉?”于是命放所获鸳鸯,并下诏禁断鸷鸟不得畜焉。
  诗曰:片语回春感至尊,秋江蓼影尚惊魂。而今结伴双飞去,同拜金鸡下赦恩。

  柳家燕(《圣师录》)
  元元贞二年,双燕巢于燕人柳汤佐宅。一夕,家人持灯照蝎。雄惊而坠,狸奴食之。雌彷徨悲鸣不已,朝夕守巢,哺雏成翼而去。明年雌来,复巢其处。巢有二卵,人疑其更偶也,窥之,抱雏之二壳耳。自后春来秋去凡六载,唯见其孤飞焉。
  诗曰:双雏谁倚只身栖,独返家山海雾迷。故侣虽亡遗垒在,年年不忍补新泥。

  报恩寺鹳(《秋灯丛话》)
  吴,报恩寺浮图顶,巢二鹳,以游以宿,出入必俱。一日,其雄挂胫轮索中,奋翼自掷,空悬弗脱。雌下首大鸣,若吁于人。众怜之,莫能升。遂宛转而绝。雌依其旁弗去,群鸟欲磔之,辄引喙怒逐不使近,逮毛骨尽化,然后已。风雨之夕,翱翔往复,哀鸣嗷嗷,若号慕焉。
  鹤子曰:予美亡此,谁与独处。当日痛愤之状,激楚之音,宛在耳目间也。
  诗曰:倒悬谁解望苍冥,惨对飙轮未蜕形。自此无心更鸣垤,孤飞夜傍塔灯青。

  雌鹳表贞(《圣师录》)
  泰州盐场兰若,楼窗外老树颠,有鹳巢焉。雌鹳伏卵其间,村民伺雌觅食,潜以鹅卵易之,鹳不知也。久之,雏破卵出,则鹅也。雄鹳讶其不类,谓雌与他禽合,怒而噪之,雌者亦鸣不已。既而雄者飞去,少顷,诸鹳群集视其雏,咸向雌而噪。雌者无以自明,以喙钻墙隙死。吴野人作诗纪其事。(以上“贞鉴”)
  诗曰:猜嫌毋乃太痴情,个里疑团恨未平。休笑墙茨难遽扫,女贞枝上月分明。

  鸾睹影悲绝(《异苑》)
  Y宾国王购一鸾,欲其鸣,不可致。饰金繁,飨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夫人曰:“尝闻鸾见其类则鸣,何不照之以镜?”王从之。鸾睹影悲鸣,冲霄一奋而绝。
  诗曰:闻续鸾胶不断弦,贞心炯炯向谁传。明明镜里翩跹影,哪信空花尽幻缘。

  扬州署青鸾(《池北偶谈》)
  《双槐岁钞》,有《贞莺》、《烈鸳》二诗。因忆昔扬州署中,有青鸾二,饮啄必俱。一日,其雄为鹿触死。雌日夜哀鸣,不忍听闻,数日亦死。予感其义,作《青鸾操》。
  诗曰:嘉名畴锡果长离,五彩翩翩对舞谁。顾影生憎无赖月,记曾双照梦回时?

  鸳鸯投沸汤(《圣师录》)
  明成化六年十月间,盐城天纵湖渔父,见鸳鸯群飞,弋其雄者烹之。其雌者随棹,飞鸣不去。渔父方启,即投沸汤中死。
  按《情史》记,刘世用在高邮湖,见渔者获鸳鸯事,与此略同。
  诗曰:霎时毒雾幂湖深,逐棹何人辨苦音。欣跃沸汤同毕命,碎身粉骨也甘心。

  烈燕投河(《圣师录》)
  德兴夏氏子,好弹射飞禽。见梁间巢双燕,戏弹之,毙其雄。雌啁啾悲鸣,逾时自投门前陂水死。时人作《烈燕歌》以伤之,歌云:“燕燕于飞春欲暮,终日呢喃语如诉。但闻寄泪来潇湘,不闻有义如烈妇。夏氏狡童好游猎,弹射飞禽类几绝。梁间双燕衔泥至,飞镞伤雄当儿戏。雌燕兀兀如呆痴,不能人言人不知。门前陂水清且,一飞径溺澄澜底。伤哉痛恨应未休,安得化作吕氏女,手刃断头报夫仇。”
  诗曰:倦羽喜乍依,丧群自恨暗先机。孤魂不逐流波逝,犹傍空梁故垒飞。

  燕冢(《南史》)
  襄阳卫敬瑜早丧,其妻灞陵王整妹也,年十六。父母舅姑,咸欲嫁之,泣而不许,截耳置盘中为誓,乃止。户有燕巢,常双来去,后忽孤飞。女感之,谓曰:“能知我乎?”因以缕志其足。明年复来,孤飞如故,犹带前缕。女吟诗曰:“昔年无偶去,今春犹独归。故人恩义重,不忍复双飞。”燕春来秋去,殆七霜矣。后复来,女已死。燕绕舍哀鸣,人告之葬处,即飞就墓,哀鸣不食而死。因葬其傍,曰“燕冢”。唐李公佐,有《燕女坟记》。(此案可入“贞鉴”,可入“眷旧”。)
  一说,姚玉京,嫁襄州小吏卫敬瑜,卫溺死,玉京守志。常有双燕巢梁间,为鸷鸟所获。其一孤飞,悲鸣徘徊,至秋,翔集玉京之臂,如告别然。玉京以红缕系其足,曰:“新春复来,为吾侣也。”明年果至,玉京作诗云云。后玉京卒,燕复来,周回悲鸣。家人语曰:“玉京死矣,坟在南郭。”燕至坟所亦死。每风清月皎,或见玉京与燕,同游灞水之上焉。或云:“玉京”即王氏乳名,加“姚”者,从母姓也。
  李斯义曰:玉京与燕,可称双节。赠诗哀婉,读之泪下。
  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