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欧阳永叔在政府时,每有人不中理者,辄峻折之,故人多怨。韩魏公则不然,从容谕之,以不可之理而已,未尝峻折之也。
△非毁反己
韩魏公谓:“小人不可求远,三家村中亦有一家。当求处之理。知其为小人,以小之处之。更不可接,如接之,则自小人矣。人有非毁,但当反己是,不是己是,则是在我而罪有彼,乌用计其如何。”
△辞和气平
凡人语及其所不平,则气必动,色必变,辞必厉。唯韩魏公不然,更说到小人忘恩背义欲倾己处,辞和气平,如道平常事。
△委曲弥缝
王沂公曾再莅大名代陈尧咨。既视事,府署毁圯者,既旧而葺之,无所改作;什器之损失者,完补之如数;政有不便,委曲弥缝,悉掩其非。及移守洛师,陈复为代,睹之叹曰:“王公宜其为宰相,我之量弗及。”盖陈以昔时之嫌,意谓公必反其故,发其隐者。
△诋短逊谢
傅献简公言李公沆秉钧,日有狂生叩马献书,历诋其短。李逊谢曰:“俟归家,当得详览。”狂生遂发讪怒,随君马后,肆言曰:“居大位不能康济天下,又不能引退,久妨贤路,宁不愧于心乎?”公但于马上叔昔再三,曰:“屡求退,以主上未赐允。终无忤也。”
△直为受之
吕正献公著,平生未尝较曲直。闻谤,未尝辩也。少时书于座右铭曰:“不善加己,直为受之。”盖其初自惩艾也如此。
△服公有量
王武恭公用善抚士,状貌雄伟动人,虽里儿巷妇,外至夷狄,皆如其名氏。御史中丞道辅等,因事以为言,乃罢枢密,出镇。又贬官,知随州。士皆为之惧,公举止言色如平时,唯不接宾客而已。久之,道辅卒,客有谓公曰:“此善公者也。”愀然曰:“孔公以职言事,岂害我者!可惜朝廷亡一直臣。”于是,言者终身以为愧,而士大夫服公为有量。
△宽大有量
《程氏遗书》:“子言:范公尧夫宽大也。昔余过成都,公时摄帅。有言公于朝者,朝廷遣中使降香峨嵋,实察之也。公一日在子款语,子问曰:‘闻中使在此,公何暇也。’公曰:‘不尔,则拘束已而。’中使果然怒,以鞭伤传言者耳,属官喜谓公曰:‘此一事足以塞其谤,清闻于朝。’公既不折言者之为非,又不奏中使之过也。其有量如此。”
△呵辱自隐
李翰林宗谔,其父文正公穑秉政时避嫌远势,出入仆马,与寒士无辨。一日,中路逢文正公,前趋不知其为公子也,剧呵辱之。是后每见斯人,必自隐蔽,恐其知而自愧也。
△容物不校
傅公尧俞在徐,前守侵用公使钱,公窃为偿之,未足而公罢,后守反以文移公,当偿千缗,公竭资且假贷偿之。久之,钩考得实,公盖未尝侵用也,卒不辩,其容物不校如此。
△德量过人
韩魏公镇相州,因祀宣省宿,有偷儿入室,挺刃曰:“不能自济,求济于公。”公曰:“几上器具可直百千,尽以与汝。”偷儿曰:“愿得公首以献西人。”公即引颈。偷儿稽首曰:“以公德量过人,故来相试,几上之物已荷公赐,愿无泄也。”公曰:“诺终不以告人。”其后,为盗者以他事坐罪,当死,于市中备言其事,曰:“虑吾死后,惜公之德不传于世。”
△众服公量
彭公思永,始就举时,贫无余资,唯持金钏数只栖于旅舍。同举者过之,众请出钏为玩。客有坠其一于袖间,公视之不言,众莫知也,皆惊求之。公曰:“数止此,非有失也。”将去,袖钏者揖而举手,钏坠于地,众服公之量。
△还居不追直
赵清献公家有三衢,所居甚隘,弟侄欲悦公意者,厚以直易邻翁之居,以广公第。公闻不乐,曰:“吾与此翁三世为邻矣,忍弃之乎?”命亟还公居而不追其直。此皆人情之所难也。
△持烛燃鬓
宋丞相魏国公韩琦帅定武时,夜作书,令一侍兵持烛于旁,侍兵他顾,烛燃公之鬓,公剧以袖摩之,而作书如故,少顷回视,则已易其人矣。公恐主吏鞭笞,亟呼视之,曰:“勿易渠,已解持烛矣”。军中咸服。
△物成毁有时数
魏国公韩琦镇大名,日有人献玉杯二只,曰:“耕者入坏冢而得之。表里无暇可指,绝宝也。”公以白金答之,尤为宝玩。每开宴召客,将设一桌,覆以锦衣,置玉杯其上。一日召漕使,且将用之,酌酒劝坐客,俄为一吏误触倒,玉杯俱碎,坐客皆愕然,吏且伏地待罪。公神色不动,笑谓坐客曰:“凡物之成毁,亦自有时数。”俄顾吏曰:“汝误也,非故也,何罪之有?”坐客皆叹服公宽厚之德不已。
△骂如不闻
富文公少时,有骂者,如不闻。人曰:“他骂汝。”公曰:“恐骂他人。”又告曰:“斥公名云富某。”公曰:“天下安知无同姓名者?”
△佯为不闻
吕蒙正拜参政,将入朝,有朝士于帘下指曰:“是小子亦参政耶?”蒙正佯为不闻。既而,同列必欲诘其姓名,蒙正坚不许,曰:“若一知其姓名,终身便不能忘,不如不闻也。”
△骂殊自若
狄武襄公为真定副帅,一日,宴刘威敏,有刘易者亦与坐。易素疏悍,见优人以儒为戏,乃勃然曰:“黥卒乃敢职此。”诟骂武襄不绝口,掷樽俎而起,武襄殊自若不少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