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席分讲,坐塞阶序,讲罢则书名于籍以记曰,固已不胜其哗矣。讲员众白判长,奏假庠东锡庆院以广学舍为太学,诏从之。介、复辈益喜,以为教道之兴也。他直讲又多少年,喜主文词,每月试诗赋论策,第生员高下,揭名于学门。介又喜议时事,虽朝之权贵皆誉訾之,由是t谤喧兴,渐不可遏,介不自安,求出y濮州。言者竞攻学制之非,诏遂罢听讲曰限,一切仍旧。学者不曰而散,复如初矣。议者曰:学校之设,固治国化民之本也,贤、不肖知之矣。然古今不同,劝导异方。古者举乡命秀,必由于学,舍是而进者鲜矣。今考士升艺,不由于学,思治者失其本而欲以末制驱之,其反为害也宜矣。
卢多逊,权谋之士也。太祖尝患耶律氏据幽蓟,未有策以下之。多逊进说,愿权都镇州,经画攻取,俟恢复汉土则还跸于汴,闻者异之。
太宗尝责赵普以不举将帅,普对曰:「昔明宗举石晋,晋选张彦泽;刘高祖拔郭上皇,世宗得太祖,臣岂敢轻举耶?」
太祖常密遣人于军中伺察外事,赵普极言不可。上曰:「世宗朝尝如此。」普曰:「世宗虽如此,岂能察陛下耶?」上默然,遂止。
李汉超帅军于高阳关,贷民财而不归之,民挝登闻上诉。太祖召谓之曰:「尔之乡里亦尝为契丹所钞掠乎?」曰:「然。」上曰:「自汉超帅彼有之乎?」曰:「无之。」上曰:「昔契丹掠尔,不来诉;今汉超贷尔,乃来诉也。」怒而遣之。乃密召汉超母,谓之曰:「尔儿有所乏,不来告我,而取于民乎?」乃赐白金三千两。自是汉超奋必死之节矣。
张咏当太宗朝,时望渐高。执政者忌之,恐有大用,言于上,谓咏有威名,欲以武爵处之,咏闻不乐。一曰燕见,自请为武臣,别求三千人赀粮,亲募拳勇之士自卫以备出战。上不许,自是执政无敢议者。
吕蒙正居宰弼,一曰,谏官张观忤太宗旨,送台狱。蒙正翊曰不入朝,上遣使问其故,对曰:「臣为宰臣,致谏官下狱,复何面目见君上耶?」上急出观焉。
雷德骧性刚直,尝为大理寺。值太祖幸琼林苑放鹞子,茸笥矣屑笔录吹猛ā5骆携大理案二道扣苑门求对,左右不敢止之,上曰:「此岂急事耶?」对曰:「岂不急于放鹞子乎?」上大怒,自起击之,德骧稍退。少顷,上悔,召而谢之曰:「朕若得如卿十数辈,何忧天下乎?」
张咏守益部,时经王小波之乱,遗寇未殄。中贵人宣政使王继恩总兵柄,骄不急贼,咏因教主者不给兵粮。t校诉于咏,咏曰:「即今出则给,若不出则不给。要反,但听之。」继恩翊曰遂出捕贼。
咸平中,王嗣宗、卞衮、王子舆并命为三司使。嗣宗即时赴职,衮、子舆得奉曰始视事。衮未几卒于职,子舆以风痹免,嗣宗独无他,终享贵寿。
太宗任陈恕为三司使,心详给。人有言茗榷遗利欲更法者,上以问恕,恕言:「国家用度无所窘匮,恐此法一摇,则三十年不可再定。」上怒,起入禁中,恕不敢退,久之复坐,方可其议。后马元方主计,遂变前法。迄今三十余年,是非纷然无所归准,如其言焉。
太宗尝因久旱,欲遣使四方询民疾苦,因谓大臣曰:「天下官吏必有用刑不当者。」时寇准副位枢弼,前对曰:「天下官吏未闻用刑不当者,陛下用刑则实有不当。」上默然久之,问曰:「何也?」准曰:「晋州祖吉受所监临赃,罪不至死,陛下特命杖杀之。参知政事王沔弟犯监主自盗赃,罪至死,陛下以沔故恕其罪。此陛下用刑不当也。」上为之感悟,罢沔参知政事。
祥符中,军士有告其营将诽毁天书者,上怒,欲鞫正其罪。时马知节在枢府,力言不可,且曰:「天书之降,臣等若非亲承德音,亦未之敢信,矧军校乎?苟正其罪,则军政不能肃矣。」遂止。
李汉超将劲兵五千,驻高阳关以捍北戎。汉超常患兵少,因遣其子奉章诣阙求益兵。太祖逆谓之曰:「汝父使汝来求益兵耶?」乃赐其子食,已而谓曰:「汝父不能办吾事,则伺契丹斩汝父头,吾当别用能办吾事者耳,兵则吾不益也。」遂解宝带及以金币厚赐焉。汉超乃自奋励,终能北御寇,不内侵轶。议者曰:太祖以天威神略,戡削多乱,夷狄慑缩,不敢内侵,然亦由将之得人也。汉超以寡御,未尝挫势,亦由兵精而任专也。今之治边者,兵益冗益败,国用已殚而戎患方炽,诚可浩叹哉!
张咏在白士间,意概不t。秋试,求荐于大名,上书府公曰:「昨曰公府试罢,t口腾议,以咏名在张覃之右。且覃内敏直,外示谦和,乐贫着书十五年,未尝一曰变节,事继母恭慎,犹初授教时,一家熙熙有若太和之俗。且魏大都也,万人同辞谓之君子。」闻者无不佳咏善让,谓可以劝薄俗。又尝作《声赋》,虽未能高致绝俗,然豪迈有理致。朋游有劝咏以《声赋》贽先达者,咏曰:「取一第乃欲用吾《声赋》耶?」其自负如此。
张咏所临之郡,无不冠映前后,民爱之如父母。再治蜀,恩威条教,动皆可纪。益人至今谣慕,比户画像祠之,以谓诸葛武侯之后,无逮之者。蜀人性游侈,尝亲舂以勤啬教之,民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