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八位、十一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曰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未必然也。夫汉初之阴阳家止于四时、八位、十一度、二十四节而已,而子长尚以为未必,然况今日天罗地网之密乎?其不足信,必矣。
  余乡有一二缙绅,凡事必择日。裁衣、宴会之类,无不视历。然而官罢、子死、家居杳无吉耗也。此亦汝南陈伯敬之流耳!后闻吴中有巨室子妇,临蓐欲产,以其时不吉,劝令忍勿生,逾时,子母俱毙,此尤可发一笑也!
  《淮南子》曰:“水生木,水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子生母曰义,母生子曰保,子母相传曰专,母胜子曰制,子胜母曰困。”今《七政历》有之,但以保为宝,以困为伐耳。
  西家之东即东家之西,此一言足以破太岁之谬矣。纣以甲子亡,武王以甲子兴,此一言足以破阴阳之忌矣。鸡、猪、薤、蒜,逢着则吃;生、老、病、死,时至则行,此一言足以破终身之惑矣。此非后世之言也,圣人已言之矣,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箕子之陈洪范,分为九类,别为九章,谓之九畴,原不相附属也。至刘向为《五行传》,乃取其五事,皇极庶征,附于五行,果尔,则八事皆宜属五行,而胡八政、五纪、三德、稽疑、福极之类,又不能附也?盖向父子原为春秋灾异之学,恐其言之无稽,事之不足征信,故于《洪范》之中,摘其五行之说,为其近于灾祥占候而推广之。至举天地万物动植,无大小皆推其类而附之于五行,至求其征应而不可,则又以五事强合之,而凡上下贵贱,食息起居,无大小,皆比其类而附之,于五事虽宇宙之理,似不过是。而其迁就穿凿,亦已甚矣。后世之人虽知其非,而无有昌言正之者,历代国史相沿为《五行志》,至于日月薄蚀,星辰变故,灾异之大者,则又属之天文,岂阴阳与五行有二理耶?而风雨雷电,又岂非天文之属乎?其说愈刺缪而不通矣。故作史者,于《天文志》宜考究分至、躔度、分野,而一切灾异,宜为《灾祥志》,而不宜为《五行志》也。
  正五九不上官,自唐以来,有此忌矣。《清波杂志》谓佛法以此三月为斋素月,不宜宰杀,足破俗见。今京师官命下即到任,初不忌此三月,而差跌更少,外官无不避之者,而祸败更多,人何不思之甚也!
  俗云:“初五、十四、二十三,太上老君不出庵。”谓之“月忌。”考之历家,乃廉贞独火日也。《蠡海录》谓以《洛书》九宫推之,以是日入中宫,然不知入中宫者何物,亦不知所以当避忌者何故,恐亦茫昧不足信也。噫俗之敝也久矣。
  阴阳家择日皆以年配月,月配日,日配时。如人禄命然,合之者吉。然当三代改朔之朝,子丑之月,或属上年,或属下年,不知择者当何适从?而当改革之际,推录命者,又不知以何为准也?
  五行有生中之克,有克中之用,有反恩而成仇,有化难以为恩。如火生于木,而焚木者火;水生于金,而沉金者水。火本克金,而金得火刀成器;金本克木,而木得金刀成材。至于盛极必衰,否极必泰,此皆阴阳循环之理,造化玄机之妙,而圣人则之,故干之上九有亢龙之悔,而剥之上九有得舆之象也。今星命之术,但知有生克制化,而岂知盈虚消息之理乎?
  水生木矣,而木中有液,谓木生水亦可;火生土矣,而石中有火,谓土生火亦可;此两相生者也。水克火矣,而火然则水干,谓火克水亦可;土克水矣,而水浸则土溃,谓水克土亦可。此两相克者也。木不能离土而克土,土不能离水而克水,此相亲而相克者也;火燎木而生于木,土遏火而生于火,此相憎而相生者也。故世有骨肉而反而寇■,有胡、越而反为一家,亦五行之气使然也。
  洱海水面火高十余丈,蜀中亦有火井,是水亦能生火也。火山地中,不生草木,锄晁及,应时烈焰,是土亦能生火也。至于阳燧火珠,向日承之,皆可得火,火固不独生于木也。
  萧丘有寒焰。洱海有阴火,又江宁县寺有晋时长明灯,火色青而不热,天地间有温泉,必有寒火,未可以夏虫之见论也。
  五行惟金生水,颇不可解说者。曰:“金为气母,在天为星,在地为石。云自石生,雨从星降,故星动摇而占风雨,石础润而占雨水,故谓金生水也。”予谓金体至坚,而有时融液,是亦生水之义也。至周兴嗣千文,谓“金生丽水”,则水反生金矣。
  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此又不依相生之序,以气之先后论也。其受形也,水最微,火次之,木次之,金又次之,至土而最重大。其灭形也,水最速,火次之,木次之,金又次之,至土而永不耗。自微而著,自少而老,阴阳之义备矣。
  六十甲子之有纳音也,盖本于六十律旋相为宫隔八相生之说。古人作律,原与历相通也。至姓氏之纳音则近诬矣。姓者,非受之于天地也,非秉阴阳之气生而有之也,或因望而为氏,或分封而赐姓,或避难而改易,或无稽而杜撰,一家之人,分支别族,一人之身,朝更夕改,安知陶朱即范氏之宗,而束皙为疏氏之胄乎?又安知嬴吕牛马之暗易,而嗣源鸿渐之无祖乎?五行纳音,安所适从?至于谈禄命者,推其所安之宫,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