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自征蜀,至长安,遣张ち炀劲卒四十余万向剑阁。诸葛亮有战士万二千,更番归者八千。时魏军始阵,番兵适交,亮参佐咸以敌众强多,非力所制,请留下兵,以并声势。亮曰:“吾闻用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装以待期,妻子企踵而计日。”乃敕速遣。于是去者咸悦,愿留一战;住者愤踊,咸思致命。临阵之日,莫不拔刃争先,以一当十,杀张ぃ却司马宣王,一战大克之,由信也夫。
  ◎示义
  春秋时,晋将荀吴伐鲜虞,围鼓(鼓,白狄之别种)。鼓人或请以城叛,吴曰:“闻诸叔向: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如所好何(无复以如所好)?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庇民?”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邑,始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不取,勒人而顿兵,何以事君?”吴曰:“所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人怠,将焉用邑?好恶不愆,可城获而民知义所(知义所在也。荀吴必其能获,故因以示义),有死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返,不戮一人。
  晋羊祜都督荆州诸军,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皆听之。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余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戍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余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祜以孟献营武牢,而郑人惧;晏弱城东阳,而莱子服。乃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降者,前后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怀柔初附。将帅有欲进谲诈之策者,辄饮以醇酒,使不得言。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羡其死节而哭之,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吴将邓香掠夏口,祜募生缚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咸率部曲而降。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尝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吴将陆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左右多谏抗,抗曰:“羊祜岂簋人者!”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屈也。”
  隋绛郡贼柴保昌等有众八万,炀帝令户部尚书樊子盖击之。子盖深沟高垒,不敢决战。有来归首者,不问多少,必坑之。由是莫敢降。贼徒日盛,连年不能克。炀帝乃令唐高祖代之。贼有来降者,皆引致左右,推赤心以待之,人人自安,愿效死力。其党相谓曰:“我辈本无逆心,徒以政令严酷,惧死为盗耳。前后首者皆为子盖所杀,穷无所归。今唐公与人无隔,恩意如此,我辈知不死矣。”遂相率归,前后至者数万人。余贼散走他郡。
  ◎以义感人
  唐嗣曹王李皇迁湖南观察使,前使辛京果贪残,有将王国良镇郡州武岗县,豪富,京果以死罪加之,国良危惧,遂散财聚众,据县以叛。诸道同讨,连岁不能下。皇受命,乃曰:“驱疲毗诛反侧,非所以奉圣朝事。”遣使遗国良书曰:“观将军非敢大逆,盖遭谗嫉。将军遇我,何不速降?我与将军同为辛京果所构,我已蒙圣朝昭雪,使我何必持刃杀将军耶?将军以为不然,我以阵术破将军阵,以攻法屠将军城,非将军所度也。”国良且忧且喜,遣使请降,亦未决。皇即日赴县受降,中道有侯骑驰告曰:“国良军中有变,言降是诈也。”皇曰:“非尔辈所知。”遂留麾下兵,单骑假称使者,径入国良垒中。国良召使者入,皇遂大叫军中曰:“有人识曹王否?只是我!国良何不速降?”一军愕然,不敢动。适有识者走至,传呼曰:“是!”国良匍匐叩头请罪,皇执手约为兄弟,尽焚攻取之备,散仓库,给兵士,令复农桑焉。
  刘昌初至平凉劫盟之所,收聚亡殁将士骸骨,坎瘗。久因感梦于昌,有愧谢之意。昌上闻,德宗下诏深自刻责,遣秘书少监孔述睿及中使以御馔、内造衣服数百袭,令昌收其骸,大将三十人,将士百人,各具棺柩衣服,葬于浅水原。分建二冢,大将曰旌义冢,将士曰怀忠冢。诏翰林学士撰铭志祭文。昌盛陈兵设幕次,具牢馔祭之。昌及大将皆素服临之,焚其衣服纸钱,别立二石,标题以冢名。诸道师徒,莫不感泣。昌在西边仅十五年,强本节用,军储丰羡。
  朔方大使王曛锖忧降虏附布忠等千余人,时并州大同、横野等军有九姓同罗、拔曳固等部落,皆怀震惧。张说率轻骑二十人,持旌节直诣其部落,宿于帐下,召寇帅以慰抚之。副使李宪以为外国难信,不宜轻涉不测,驰状以谏。说报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畏吃;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于是九姓感义,其心乃安。
  淮安王孝恭讨萧铣,铣将帅与官军拒战,死者罪状既重,当籍没其家,以赏将士。孝靖曰:“王者之师,义存吊伐。百姓既受驱逼,拒战岂其所愿?今新定荆郢,宜弘宽大,以慰远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义,但恐自此以南城镇坚守不下,非计之善。”遂止。江汉城邑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