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多至月氏國。見十九祖鳩摩羅多。問是何徒眾。祖云是佛弟子。彼聞佛號心神竦然。即時閉戶。祖良久扣其門。彼曰此舍無人。祖曰答者是誰。彼聞語異遽開門。汾州昭代云。泊合忘却。
  疎山仁和尚手握木蛇。有僧問手中是甚麼。山提起曰曹家女。問如何是和尚家風。曰尺五頭巾。曰如何是尺五頭巾。曰圓中取不得。又舉香嚴語問鏡清。肯重不得全道者作麼生會。清云全歸肯重。曰肯重不得全又作麼生。清云箇中無肯路。曰始愜病僧意。
  韶山普和尚因遵布衲到山下相見。遵便問韶山路向甚處去。山以手指曰。嗚。那青青黯黯處去。遵近前把住云。久嚮韶山。莫便是否。曰。是即是。闍梨有甚事。云。擬伸一問。師還答否。曰。想君不是金牙作。爭解彎弓射尉遲。云。鳳凰直入烟霄內。誰怕林間野雀兒。曰當軒畫鼓從君擊。試展家風似老僧。云。一句逈超千聖外。松蘿不與月輪齊。曰。饒君直出威音外。猶較韶山半月程。云未審過在甚麼處。曰倜儻之詞時人知有。云。與麼則真玉泥中異。不撥萬機塵。曰魯般門下徒施巧妙。云。某甲只與麼。和尚又如何。曰。玉女夜拋梭。織錦於西舍。云莫便是和尚家風也無。曰。耕夫製玉漏。不是行家作。云。此猶是文言。作麼生是和尚家風。曰。橫身當宇宙。誰是出頭人。山復曰。闍梨有衝天之氣。老僧有入地之謀。闍梨橫吞巨海。老僧背負須彌。闍梨按劒上來。老僧亞槍相待。向上一路速道速道。遵云明鏡當臺請師一鑑。曰不鑑。云為甚不鑑。曰淺水無魚徒勞下釣。遵無語。山便打。
  妙喜曰。笑殺睦州陳尊宿。
  琅邪覺和尚示眾。舉僧問馬祖如何是佛。曰即心是佛。云如何是道。曰無心是道。云佛與道相去多少。曰佛如展手。道如握拳。古人方便即不無。山僧遮裏也有些子。若無人買。山僧自賣自買去也。如何是佛。巖前多瑞艸。如何是道。澗下足靈苗。佛與道相去多少。數片白雲籠古寺。一條綠水遶青山。又示眾。舉先梁山云。南來者與三十棒。北來者與三十棒。然雖如是。不當宗乘。梁山好一片真金。將作頑鐵賣却。琅邪即不然。南來者與三十棒。北來者與三十棒。從教天下衲僧貶剝。
  泐潭準和尚示眾云。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記得昔日僧問雲門。如何是雲門一曲。門云臘月二十五。僧云唱者如何。曰且緩緩。諸禪德。遮箇豈不是時節。且作麼生會雲門意。雲門一曲。清聲透處。該括十方。和者難齊。非同六律。所以道東家唱歌。西家不得默坐。寶峯今日快便難逢。也唱一徧供養大眾。諦聽諦聽。乃引聲唱云。囉囉哩。哩哩囉。天寒且唱一半。歸堂喫茶。又社日示眾云。萬般施設不如常。又不驚人又久長。如常恰似秋風至。無意涼人人自涼。甜瓜徹蔕甜。苦瓠連根苦。今朝四海九州人盡拜社翁并社母。唯有七十二候年王。冷地裏觜盧都一場莽鹵。
  打地和尚自江西領旨。自晦其名。凡學者致問。唯以棒打地而示之。時謂之打地和尚。一日被僧藏却棒。然後問。師回頭尋棒不見乃云。若在遮裏。洎著一棒。有問門人曰。只如和尚每有人問便打地。意旨如何。門人即於竈底取柴一片擲在釜中。
  妙喜曰。養子不及父。家門一世衰。
  谷山問秀溪和尚。聲色純真。如何是道。溪曰亂道作麼。山却從東邊過西邊立。溪曰若不恁麼即禍事也。山却過東邊。溪乃下禪床。方行兩步被谷山捉住云。聲色純真事作麼生。溪便掌。山云十年後要箇人下茶也無。溪曰要谷山老漢作麼。谷山呵呵大笑三聲。
  華林和尚有僧來參。方展坐具。林曰緩緩。僧云和尚見甚麼。曰。可惜許。磕破鐘樓。其僧從此悟入。
  黃檗慧和尚參疎山仁和尚。初到時正值坐法堂受參。慧先顧視大眾然後致問曰。剎那便去時如何。山曰。畐塞虗空。汝作麼生去。慧曰畐塞虗空。不如不去。山便休。慧下堂參第一座。座曰。適觀上座祇對和尚。語甚奇特。慧曰此乃率爾實自偶然。敢望慈悲開示愚迷。座曰一剎那間還有擬議否。慧於言下大悟。
  盤山和尚在馬大師會下出街中教化。忽見一客人買猪肉謂屠者曰。精底割一斤來。屠者放下刀叉手云。長史。那箇不是精底。山於此有省。後一日出門見人舁喪。歌郎振鈴云。紅輪決定沉西去。未委魂靈往那方。幕下孝子哭云。哀哀。山乃大悟。踊躍而歸。馬祖印其所證。山臨遷化謂眾曰。還有人邈得吾真否。眾或寫得真呈。皆不契。時普化出云。某甲邈得和尚真。山云呈似老僧看。化乃打筋斗而出。山云遮廝兒向後甚麼處掣風顛去。
  夾山會下有僧到石霜。纔跨門便云不審。霜曰不必闍梨。僧云恁麼則珍重。其僧又到巖頭處。依前云不審。頭噓一聲。僧云恁麼則珍重。僧方回身。頭曰雖是後生亦能管帶。其僧歸舉似夾山。山上堂云。前日到巖頭石霜底阿師出來如法舉著。僧舉了。山云。大眾。還會麼。眾無對。山云。若無人道得。老僧不惜兩莖眉毛道去也。石霜雖有殺人刀。且無活人劒。巖頭亦有殺人刀。亦有活人劒。
  妙喜曰。癡人面前不得說夢。
  五祖演和尚示眾云。一向恁麼去。路絕人稀。一向恁麼來。辜負先聖。去此二途。祖佛不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