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極是少也。心不見心。須是不見是心始得。此乃離念境界。如今若與諸人說。便道貶剝諸方。若不說此事。亦難明曉。 有般宗師向人道。癡漢。者一段事。你因何不會。先將自心做箇窠臼。然後將心去取證。喚作釘樁了遶樁走。便恁麼流傳去。便恁麼承當去。敲牀豎拂用將去。喚作將心用心。又有般宗師向人道。莫作計較道理。開口便沒交涉。了與他不相應也。去空劫已前認取。都無言說。一似坐箇氣毬相似。有甚安樂處。又似蝦蟆努氣相似。你作恁麼見解。面前一似黑霧罩定了也。山僧至誠相勸。不是妄說。不是作道理。籠罩人。不肯人。壓良人。山僧都無如是道理。若或你祇麼認將去也由你。若道我也如此見得也由你。若道據我見處總得也由你。若道某心下未穩在也由你。須是不自欺始得。世間有多少宗師說禪說道。為自欺不自欺。為欺人不欺人。須是子細。 山僧舊日在先師會裏。受廬州化士。行至熨斗寺前。值泥雨。忽然滑倒。心中煩惱。自言。我行脚。禪又參不得。自早至今。飯又未喫。更恁麼受辛苦。聞有兩人相罵道。你猶自煩惱在。山僧聞得。忽然歡喜。却尋不煩惱處不得。葢為打疑情不破。後來四五年方知得。如今兄弟須是如此用心照顧始得。今夏舉無情說法因緣。祇是錯會者多。你見無情便說無情。若見有情便喚作有情。你參禪人。不明無情說法。如何了得行脚事。做善知識。不會無情說法。如何接物利生。相勸諸人子細窮究令悟去。如未有領覽處。且緩緩參取。不要忙。久立。
  師云。先師常說箇譬喻。如外國有二人來大朝探事。初入界時。兩人商量了。各自分首。一人東去。一人西去。從一州至一州。從一縣至一縣。行來行去。忽然到東京城裏。兩人在朝門前相撞著。[囗@力]。者箇覷那箇。那箇覷者箇。並無言說。從前許多商量本國中事。歷歷地分明。挨肩便過。無人知得。奇怪。諸人且道恁麼撞著時如何。恰似禪和家做功夫相似。今日體得些箇。明日究得些箇。窮來窮去。一日現前。全似朝門前撞著一般。喚作打發。須得恁麼一回始得。方謂之行脚事辦。又如去鄉多年。閙市中逢見老爺相似。便乃識得無疑。亦不須問人是爺不是爺。兄弟。但恁麼管帶。莫為等閑。時不待人。祖師道。光陰莫虗度。各自宜努力。久立。
  師云。古人道。鐘中無鼓響。鼓中無鐘聲。今時學者那裏得到者般田地。有時入室。見兄弟下一轉語。及乎更與一拶。便祇管主張道。適來已祗對了也。不可別有也。多少分明。恁麼做功夫。有甚巴鼻。癡漢。豈不見先聖道。言言見諦。句句歸宗。你未會了。祇管胡亂主張。今後入室不要如此。乍可道不會。却受整理。久立。
  師云。稱禪客。須是信人說話始得。若不信了。教人千說萬說亦無用處。呵呵。不信了。祇管聽人說。爭名禪客。夫禪客者。風塵草動時。悉皆曉會。眹兆未生未落。思量意路未動時便識取。方名禪客。何故。者般事用敵生死。也須是箇不爭多底漢始得。不見雲巖參百丈二十年。不明此事。道吾為他直得咬斷指頭。你看他古人。雖不明亦不憂。道我不會。心亦不休。亦不馳求言句。 又如雪峯和尚。三到投子。九上洞山。在投子時。一日揭簾入庵。投子見來。便下禪床立。峯擬議。子便托出。峯直得哭。後來到洞山。又理會不得。乃到德山問。從上諸聖。學人還有分也無。山打一棒云。道什麼。峯當下如桶底脫相似。及至鼇山。尚云。有疑在。看他古人直以疑團子破也方始休。便道事已了。意亦休。此箇元來觸處周。今時兄弟參請。多是依言起解。亂作主宰。不然將古人悟處喚作因緣。去那裏看。喚作過話。有什麼交涉。祇如雪峯三上投子。九上洞山。豈為言語。兄弟直須退步體究。如何退步。且不是教你長連床上閉眼坐。硬捺身心。如土木相似。百千萬劫也無用處。若要退步時。你有不會底語言。不了底因緣。便頓在面前。退步自看。因什麼不會去。 良久。曰。僧家道。思量也不得。不思量也不得。却教人如何看。我向你道。但退步看。良久。又長噓云。好悶殺人。好難會。祇你那悶殺人是什麼。悶殺人是誰。你恁麼退步來看。漸漸惺也。一日光明一日。漸見廣大。又不得一向去者裏認了。便道是了當也。便是拄定殺了也。濟甚事。須是著些智慧來觀看。古人許你管帶一路。若如是休歇退步。管取有箇道理。此是為都不會。無所知者。又有般胡說亂說如何若何底漢。你但亦退步看。你那胡說亂說底是什麼。但恁麼回光返照看方是。若一向如此做功夫。畢竟亦有悟期。若不相信。也無可柰何。 山僧初參勝和尚。教看如何是佛法大意。楚王城畔。汝水東流。又令看風幡話。及至下來參老和尚。乃請問。古人聲色純真。老和尚千說萬說。祇是理會不得。後來又令看如何是奇特事。云你道什麼。遂却喜歡。葢為有箇撮摸處。遂常看云如何是奇特事。云你道什麼。獨自思量云。我道什麼來。我道奇特事。又不見有奇特處。看三年不會。遂去游浙。中途回來。却令看殺父殺母。佛前懺悔。殺佛殺祖。向什麼處懺悔。雲門道露。者公案一似熱鐵一團在心中。七年喫盡辛苦。眾中久參方知。更與你說。晦堂初參禪時。自桂府來。先見雲峯悅和尚。三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