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新到。同時相看。一人不禮拜。以手畫一圓相而立。師云。還知道好隻獵犬麼。 云。尋羚羊氣來。 師云。羚羊無氣。汝向什麼處尋。 云。尋羚羊蹤來。 師云。羚羊無踪。汝向什麼處尋。 云。尋羚羊跡來。 師云。羚羊無跡。汝向什麼處尋。 云。與麼則死羚羊也。師便休。 來日陞座。退問。昨日尋羚羊僧出來。其僧便出。 師云。老僧昨日後頭未有語在。作麼生。其僧無語。 師云。將謂是本色衲僧。元來祇是義學沙門。 師曾散眾。在洪州開元寺。裴相公一日入寺行次。見壁畫。乃問寺主。者畫是什麼。 寺主云。畫高僧。 相公云。形影在者裏。高僧在什麼處。寺主無對。 相公云。是間莫有禪僧麼。 寺主云。有一人。 相公遂請師相見。乃舉前話問師。師召云。裴休。休應諾。 師云。在什麼處。相公於言下有省。 乃再請師開堂。
  夫學道者。先須併却雜學諸緣。決定不求。決定不著。聞甚深法。恰似清風屇耳。瞥然而過。更不追尋。是為甚深。入如來禪。離生禪想。從上祖師。唯傳一心。更無二法。指心是佛。頓超等妙二覺之表。決定不流至第二念。始似入我宗門。如斯之法。汝取次人到者裏擬作麼生學。所以道。擬心時。被擬心魔縛。非擬心時。又被非擬心魔縛。非非擬心時。又被非非擬心魔縛。非外來。出自你心。唯有無神通菩薩足跡不可尋。 若以一切時中。心有常見。即是常見外道。若觀一切法空作空見者。即是斷見外道。所以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此猶是對外道邪見人說。若說法身以為極果。此對三賢十聖人言。故佛斷二愚。一者微細所知愚。二者極微細所知愚。佛既如是。更說什麼等妙二覺來。 所以一切人但欲向明。不欲向暗。但欲求悟。不愛煩惱無明。便道佛是覺。眾生是妄。若作如是見解。百劫千生輪迴六道。更無斷絕。何以故。為謗諸佛本源自性故。他分明向你道。佛且不明。眾生不暗。法無明暗故。佛且不強。眾生且不弱。法無強弱故。佛且不智。眾生且不愚。法無愚智故。是你出頭總道解禪。開著口便病發。不說本。祇說末。不說迷。祇說悟。不說體。祇說用。總無你話論處。 他一切法且本不有。今亦不無。緣起不有。緣滅不無。本亦不有。本非本故。心亦不心。心非心故。相亦非相。相非相故。所以道。無法無本心。始解心心法。法即非法。非法即法。無法無非法故。是心心法。忽然瞥起。一念了知如幻如化。即流入過去佛。過去佛且不有。未來佛且不無。又且不喚作未來佛。現在念念不住。不喚作現在佛。佛若起時。即不擬他是覺是迷。是善是惡。輒不得執滯他。斷絕他。如一念瞥起。千重關鎖鎖不得。萬丈繩索索他不住。 既若如是。爭合便擬滅他止他。分明向你道爾燄識。你作麼生擬斷他。喻如陽燄。你道。近十方世界求不可得。始道。遠看時祇在目前。你擬趂他。他又轉遠去。你始避他。他又來逐你。取又不得。捨又不得。既若如此。故知一切法性自爾。即不用愁他慮他。 如言前念是凡。後念是聖。如手飜覆一般。此是三乘教之極也。據我禪宗中。前念且不是凡。後念且不是聖。前念不是佛。後念不是眾生。所以一切色是佛色。一切聲是佛聲。舉著一理。一切理皆然。見一事。見一切事。見一心。見一切心。見一道。見一切道。一切處無不是道。見一塵。十方世界山河大地皆然。見一滴水。即見十方世界一切性水。又見一切法。即見一切心。一切法本空。心即不無。不無即妙有。有亦不有。不有即有。即真空妙有。既若如是。十方世界。不出我之一心。一切微塵國土。不出我之一念。若然。說什麼內之與外。如蜜性甜。一切蜜皆然。不可者箇蜜甜。餘底苦也。何處有與麼事。 所以道。虗空無內外。法性自爾。虗空無中間。法性自爾。故眾生即佛。佛即眾生。眾生與佛。元同一體。生死涅槃。有為無為。元同一體。世間出世間。乃至六道四生。山河大地。有性無性。亦同一體。言同者。名相亦空。有亦空。無亦空。盡恒沙世界元是一空。既若如此。何處有佛度眾生。何處有眾生受佛度。何故如此。萬法之性自爾故。若作自然見。即落自然外道。若作無我.無我所見。墮在三賢十聖位中。 你如今云何將一尺一寸。便擬量度虗空。他分明向汝道。法法不相到。法自寂故。當處自住。當處自真。以身空故名法空。以心空故名性空。身心總空。故名法性空。乃至千途異說。皆不離你之本心。如今說菩提涅槃.真如佛性.二乘菩薩者。皆指葉為黃金.拳掌之說。若也展手之時。一切大眾。若天若人。皆見掌中都無一物。所以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有塵埃。本既無物。三際本無所有。故學道人單刀直入。須見者箇意始得。 故達磨大師從西天來至此土。經多少國土。祗覓得可大師一人。密傳心印。印你本心。以心印法。以法印心。心既如此。法亦如此。同真際。等法性。法性空中。誰是授記人。誰是成佛人。誰是得法人。他分明向你道。菩提者。不可以身得。身無相故。不可以心得。心無相故。不可以性得。性即便是本源自性天真佛故。不可以佛更得佛。不可以無相更得無相。不可以空更得空。不可以道更得道。本無所得。無得亦不可得。所以道。無一法可得。祇教你了取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