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不苗而欲飰。安有是理乎。文始雖言轉識成智。而不言轉識成智之所以然。所以然不明。是有名無實也。或曰。敢問轉識成智之所以然。對曰。若能探釋氏唯識之書乎。若能悉緣因了因正因之旨乎。曰未也。將能之矣。噫。若果能之。則轉識成智之所以然。乃在子而不在文始也。
  文始轉識成智之說。但言其成。不言其所以成。所以成之說不明。則義由何精。凡義精。乃可以入神致用耳。雖然義有多塗。豈易言哉。性變而為識。識有多種。曰含藏。曰傳送。曰分別。曰見色。聞聲。齅香。嘗味。覺觸。知法。總謂之八識。唯含藏前五。果轉非因轉也。六之與七。乃因轉非果轉也。然彼七識。皆坐轉非行轉也。行轉也者。唯分別事識之能事也。夫何故。以其量備心所備故也。合理之謂比。謂比度而知。知而不謬於聖經。合轍故曰比量。不合則非量矣。現量也者。初無分別。照境無思也。是以有志於轉識成智者。苟非精辨事識。則轉識成智所以然之說。終不明矣。吾故曰。文始言其成。不言其所以成也。
  吾讀文始。雖愛其文章精潔。光而且曠也。精則不襍。潔則清。而無塵俗習。光乎其燄不可掩。曠乃包博冲遠。非淺識者可窺也。雖然精之潔之光之曠之。其粗也。不可精不可潔不可光不可曠者。豈精精潔潔。光焉曠焉而能暴之哉。吾以是知不能暴者。精而至於密者也。故其言曰。聖智造迷。鬼神不識。不可為。不可致。不可測。不可分。強曰天。曰命。曰神。曰玄合。曰道者。亦密之之謂也。
  饑飽無常法。故飽可以治饑。饑亦治飽。非但饑飽可以相治。生能治死。死能治生。死若不可治。則生生之道息矣。生若不可治。則生者不死矣。今乃生必有死。此天下之共見者也。吾以是知生本無生。死本無死。而謂禍福莫烈乎死生者。安知此乎。
  般若總八部。雄文六百餘卷。若天風海濤。音出自然。文成無心。可謂出聖之智母。陶凡之紅爐也。而弘法大士。乃束八部雄文成心經。字無三百。而顯密要領。罄備之矣。或者再束心經歸一句。使反約精求者。習化心通。則我法二空。無勞舉足。彼岸先登矣。雖然二空之解未精。而入神致用之機。豈易發哉。
  初心學者。當先求精我空之解。曰我之有我。根於五蘊。若離五蘊。我本無我。且彼聚而成我耶。散而成我耶。聚而成我。聚必有散。我豈真我。散而成我。我則有五。聚散求之。我終無我。是謂我空。彼五者。初唯識變而有。識如幻夢。精而觀之。識化法無。是謂法空。二解既成。依解起行。當於憎愛榮辱之地。死生聚散之場。力而行之。則又不在解而在行也。
  吾讀棱嚴。始悟聖人會物歸己之旨。而古人有先得此者。則曰。若人識得心。大地無寸土。又曰。我今見樹。樹不見我。我見何見。棱嚴文字之妙。委曲精盡。勝妙獨出。此眉山之言也。
  口腹累人。陽物多事。至於滅身敗國亡家者豈少哉。然得其機而制之不難。不得其機而強制之。非惟無益。亦足致狂。夫機者何。噫。心未生時。心將生時。心正生時。心生已時。機乎機乎。果在誰乎。知此則口腹絕長蛇封豕之技。陽物無星火燒山之猛矣。
  老氏宗自然。夫自然也者。即無為之異稱也。無為即不煩造作之謂也。若然者。則聖人設教。將教誰乎。何者。以善既自然。惡亦自然。則無往而非自然。果如此。則眾人之希賢。賢希聖。始從勉然。而終至於自然之說。老氏大悖也。故老氏但言其終。而略其始之說行。則薰惡為善之教。將戰而不能全勝矣。夫始終一條也。故眾人希賢。賢希聖。此盡其始也。聖希天。盡其終也。盡始也者。以理治情之謂也。盡終也者。復其性也。性復則向謂一條者。昭然在前矣。夫復何事。至此則知自然。俱掉棒打月耳。
  終天下之道術者。其釋氏乎。六合之外。昔人存而不論。六合之內。論而不議。非不可論。恐駭六合之內。非不可議。恐乖五常之意。今釋氏遠窮六合之外。判然有歸。近徹六合之內。畫然無混。使高明者。有超世之舉。安常者。無過望之爭。是故析三界而為九地。會四聖而共一乘。六合之外。唯不受後有者居之。六合之內。皆有情之窟宅也。能依者名之正報。所依者謂之依報。聖也。凡也。非無因而感。皆因其最初發心為之地。有以緣生為歸宿者。有以無生為歸宿者。唯佛一人。即緣生而能無生。即無生而不昧緣生。遮之照之。存之泯之。譬如夜珠在盤。宛轉橫斜。衝突自在。不可得而思議焉。故其遠窮近徹。如見掌心文理。鏡中眉目也。吾故曰。終天下之道術者。其釋氏乎。
  憨憨子正沐時。以背示匡石子曰。若見廣長舌相乎。曰不見。噫。見生不見。善反不見。豈惟背有舌。眼有耳。將毛與髮。無往而非見矣。
  一條也者。初本不遠。在吾日用中耳。日用而不知者。外物累之也。殊不知物不自物。待我而物。我若能忘我。物豈能獨立乎。故曰。唯忘我者。不惟物不能累。物且為之轉也。
  一盆之水。奚異滄海。謂之盆。謂之海者。情而已矣。如情忘則海尚不有。何況於盆。是時也。昭然現前者。盆乎海乎。
  通紅而告我者。熾炭也。飄白而告我者。飛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