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各各不無。但因迷悟有殊。聖凡似別。故世尊不得已權開僧俗之門。隨人力量。如龐居士.甘贄.陸釘校等未必出家而後悟道也。譬如越城四兵圍遶。危如累卵。急若噬嚌。頃刻之間命成灰燼。若也逃生。誰分僧俗男女富貴貧賤。除有甘為賊黨自棄其命者。不在此論也。人身亦然。生老病死四魔圍遶。危急過是。若論逃苦就樂。誰能不能。除有甘為魔子永輪三界者。亦不在此論也。子云不能者。但不能深厭生死之苦。樂著嬉戲。不肯出於三界。甘為火宅所燒。苟能厭之。別無方便。但於時中以何方便得出生死。如是思惟。如是究竟。如是檢點。如是訪問。日久年深忽然得悟。頓見本心。此時子來吾與汝語。僧俗跡也。男女亦跡也。生死迷也。涅槃亦迷也。誰知本地風光。祖翁田地。其來久矣。
  客曰。男女乃權分之跡。生死乃迷背所成。據師所喻。某頗信矣。何云涅槃亦名迷者。寔所不預。重增迷悶。乞與決之。
  答曰。佛為眾生違背自性。枉受生死尠不知止。為說涅槃。梵語涅槃。此云滅度。度生死故。苟能悟心。則知生死性空。苟知生死性空。則涅槃性亦空。何也。生死病也。涅槃藥也。若所迷之病既除。則能治之藥何有。病愈而服藥不休。返增病本。惑破而執心有得。即是迷源。故予言生死涅槃惟有其名。男女僧俗兩皆是跡。背寔迷名。豈識肇公無當之論。忘真執跡。相辜自己平等之心。所以二乘自謂身心疲懈。不能于五道利生。為厭生死。權趣涅槃。於寶所則不敢正眼相窺。于化城則自謂滿心受樂。世尊於法華會上斥彼不寔。元我化為。疲息既除。當求前進。及乎化城之執既破。乃告寶所在近而已。不言有處。若執為寔。豈不名迷。
  客曰。我知之矣。經不云乎。窮子捨父逃走。久住他國五十餘年。及乎住立門側。猶生驚怖。乃至長者得病。大付家財。曾無二人。當時但謂我是聲聞。菩薩之法我等無分。誰知五道眾生同為佛子。亦猶聲聞聞般若之法。謂是菩薩之事。不敢希取。我亦然也。未知從上國王大臣在富貴之中。亦有參禪者否。
  答曰。西天悟道未可定語。如此土唐太宗洞明至道。同光帝心契真乘。肅宗憲穆師學南陽。宣宗為鹽官侍者。以至宋之太祖太宗皆參禪學。餘皆置而弗論。且如同光帝問興化曰。朕獲中原一寶。只是無人酧價。化曰借陛下寶看。帝以手托樸頭示之。化曰君王之寶誰敢酧價。帝大喜。子所謂大臣者。如崔趙公學於徑山。陸大夫師于南泉。王大傅.白樂天.張無盡.楊次公.李都尉.楊大年等。當時衲子莫如慈明。已謂不過楊李之門不名作者。給事馮公易衣告寂合眼而逝。同僚曰大夫既來去自由。何不留取一偈接引後人。公復開目索筆書偈曰。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老人言盡。龜哥眼赤。如是等類備載祖席。不能盡舉。子當自考。
  客曰。僧俗都不相妨。悟後可尋文字愽問先知。故可也。只如女人柔弱。又不能遍訪賢良。文字全然不識。未知亦有方便令彼脩否。
  答曰。女人若辨肯心。正好參禪。何也。教明二障者。所謂煩惱障.所知障也。女人惟一。學人具二。煩惱障輕。所知障重。女人無之。只是無明重覆。不得發心。若也發心。曾無二念。一直頓超也。如靈照女.淨居尼.妙總尼等皆處女也。龐行婆.俞道婆.秦國夫人等。彼皆優婆夷也。且如妙總禪師者。一日馮濟川語大慧曰。和尚所示者。某會也。慧曰汝作麼生會。川曰什麼也不得。蘇魯娑婆呵。不什麼也不得。悉哩娑婆呵。什麼不什麼總不得。蘇魯悉哩娑婆呵。慧顧師曰汝作麼生。師曰曾聞郭象註莊子。識者云却是莊子註郭象。觀他問答綿密。特語超常。豈女人則不能耶。又俞道婆本以賣餅為業。一日遇一禪師問曰。師為我說法。某當施餅。師曰。臨濟一日上堂。汝等諸人有一無位真人。在汝面門出入。未證者看看。只什麼參。自有悟處。婆參三年。一日忽然大悟。凡見師僧但云兒兒。法燈珣往勘之。婆纔見乃曰兒兒。珣曰爺在什麼處。婆即轉身取巾帽頂之。珣與一踏云。賺我來。賺我來。婆曰兒來我還惜汝。珣徑往不顧。他得一把金剛劍相似。便解作活計。逢佛殺佛逢魔殺魔。初不有文字語錄評唱頌古。但向自己[离-禸+月]中流出。可謂一門深入矣。
  客曰。若也一門深入。不拘文字。何以諸方一槩提舉評唱考覈古今。謂之通宗。豈復參禪一門又成是非也。
  答曰。此皆敝也。古之所謂說禪者。實無一法與人。但向方便門中委曲發明。學人于領不到處起疑參究。久久自悟。既悟之後通身具眼。另立門庭。或棒喝交馳。或機鋒峻捷。乃至竪拳竪指瞬目揚眉。不言而會也。後人樂之。聾瞽未聞。取笑達者。天童.雪竇.投子.丹霞取以頌之。圓悟老師深嗟末法。復以評之。作法門寶鏡。塞杜撰之師。為後世之良規。掩効顰之臉。豈意法久敝生。萬端穿鑿。將十六本評唱熟讀爛記謂之參宗。禪書外學採摭奇言註頭隱尾謂之秘要。以之謂師師密付。以之謂以心印心。大可悲傷。學人無知。不覺遭此毒氣。將破瓦盆認作琉璃寶。孜孜護持。復誑後人。我於某師親聽評唱。密授秘要。汝能恭敬。吾當授汝。其人忘身給侍。惟恐不獲。及乎得之。依舊黑漫漫地。便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