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即其所明以通其蔽。如目為色蔽。即色以通之。耳為聲蔽。即聲以通之。舌為味蔽。即味以通之。鼻為香蔽。即香以通之。身為觸蔽。即觸以通之。意以知蔽。即知以通之。洗其夙習。而發其本明。譬如磨鏡。垢淨明現。然鏡明本具。非因磨洗而增益之也。以其所習者道。故用志以啟之。苟無專一不拔之志。必為習染所奪。而日流於顛瞑。邈然而不知返。不足以為人矣。又足以稱士哉。故予曰。士貴乎志。志貴乎修也。為士修說。

  徐子厚字說

  徐生天載作禮請字。余字之曰子厚。因為之說曰。天乃吾性之本然者。而言載者。義取性能載物也。傳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蓋中乃性之體。和乃性之德也。吾人能致盡其性。則體周而德廣。則能位天地。育萬物。此特性分之固然。第止性雖本具。苟非所養。則不能極廣大以盡精微。故余取其厚者。意欲深其所養。以重其厚。方能持載而不遺。故曰。風之積也不厚。則負大翼也無力。水之積也不厚。則負大舟也無力。然吾人本具性德。雖天然廣大。自非積養深厚。則負大任也無力。是故古之豪傑之士。賦特達之才者。靡不刻苦勵志。以淬其利器。以待天下國家之大用。以建千載不朽之大業。所以光照百世。澤流無窮。所謂源遠而流長。厚之至也。以其性為天地萬物之本。故能盡其性。則可與天地參。方盡丈夫之能事。能事畢。則可名為人。否則與物同腐朽。又何以稱丈夫哉。是以聖人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去華取實。厚之道也。故余字之曰。子厚。子其勉之。

  容我字說

  天地至大。萬物無所不容。而且曰容我。豈我獨不能見容哉。雖然必有說矣。昔人有云。誰云天地寬。出門惟有礙。是亦有不能見容者。非天地不能容我。由我不能容於天地耳。是以聖人并包萬物而不為己有。不為己有是無我。無我則無物。無物則無物與敵。無物與敵。則物我忘。物我忘。則物皆我。物皆我。則我混於萬物矣。以其混同。故能容我。此聖人之能事也。唯忘機者似之。故以此字李丈人。

  謝汝忠字說

  章貢孺子。名曰上嘉。請余為字。字之曰汝忠。謂移孝於忠。固上之所嘉者也。以孺子得丙而生。丙火象君德也。陽明而剛正。外剛而中柔。德之實也。故曰柔嘉。謂陽剛而陰柔。君剛而臣柔。此上下之正。天地之和也。以大來而小往。陽求陰。陰入陽。故在卦為離為火。在人為心為目。心精而溢於目。目視而主於心。內外一也。故君之求臣。如心之於目。臣之事君。若目之於心。是則內外一而用不異。德合而功成。故可嘉也。否則殆已。所謂耳視而目聽。則天君失守。五官失職。求其嘉也。詎不難乎哉。是知人臣之事君。若目之聽命於心者。忠之至也。故予因其嘉而益嘉之。以忠固可嘉也。予觀孺子神邁而骨駿。氣和而心泰。大人之質也。語曰。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也。其實則預秉大人之象。業已見乎儀容體貌之閒。即仲尼之為兒戲。陳俎豆。設禮容。豈非天有所授。而人有以成之耶。先生以是月。送孺子進小學。即詺此名。予字之曰以忠。先生欲予書此。藏之珍襲。將為孺子之左劵云。

  覺之字說

  方遺民氏。從父宦遊衡。禮予問出世法。因請法名。詺之曰福心。以心為福田之本。眾善之所歸。如膏壤而生百穀也。復請字。字之曰覺之。以佛者覺也。古德云。即心即佛。以此心本來是佛。因迷之而為眾生。是迷覺之變也。吾人日用現前一念。覺則一念佛。念念常覺。則為常住佛。不覺則永墮迷途。失其故有。如人有目而居暗室。一無所見。所謂顛瞑而不自覺者也。以心是福田。以覺為種子。日用不覺。如有田不耕。安可以望有秋乎。吾故曰覺之。覺之者。種福之本也。方子能覺。則不辜本有。乃福之大者也。

  讀達師洞聞字說

  洞聞之語。則遵文殊擇圓通。以觀音耳根為勝。又以普賢心聞洞十方為準則。一以耳圓。一以心洞也。若在老憨分上。看他虗空與眉毛廝結。比比說法。萬象皆聞。則三大士一場懡[怡-台+羅]。而紫柏此語。亦無地可寄矣。此處透得。方稱洞聞。

  與堂主天香更字無隱說

  堂主明桂。舊字天香。請海印老人易之。以其近於俗也。老人笑而應曰。名是假名。況真非可名。凡可名者皆俗耳。因而罷去。一日偶詣丈室白曰。弟子夜來夢師為更其字。及問字。何乃忘之矣。老人復大笑曰。生死涅槃皆如昨夢。然所可名字者。皆夢語也。善知諸法如夢。則一切名字語言。無非夢事。苟觀法如夢。則佛法常現前。因詺之曰無隱。意取分明目前。六根相對。無非佛事。且如靈雲見桃花而悟道。香嚴聞擊竹以明心。此皆即聲色門頭而實證者。山谷道人。依晦堂和尚。乞指捷徑處。堂曰。祇如仲尼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太史居常如何理論。公擬對。堂曰不是不是。一日。侍堂山行次。時巖桂盛放。堂問曰。聞木樨華香麼。公曰聞。堂曰。吾無隱乎爾。公釋然即拜曰。和尚恁麼老婆心切。此乃者俗漢從香塵而得悟入者。堂主莫道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