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看他畢竟從何處來。因細詳其行事。忽於淮陰市上。受惡少胯下之辱。信熟視之。遂出胯下。於此見史筆下一熟字。寫盡生平學力。及圯橋之履三進。老人乃可之。其博浪之椎。折於一草履。是知古人得力處。老朽生平以此入佛法。故前書云云。乃淮市之胯。圯上之履耳。

  與周海門太僕

  別來忽忽二十年矣。音問不通者。亦十餘年。精神固無閒然。不若承顏接響之為快也。去春之雲棲。準擬奉教於湖上。久候不至。悵然還山。貧道天假餘生。得待死於匡廬。深為厚幸。念此末法。獨老居士一人為光明幢。貧道老矣。無復奉教之日。所期當來龍華三會耳。貧道荷蒙 聖恩。假以萬里之行。於法門無補纖毫。即向上一著。亦不堪舉似向人。所幸於教眼發明直指之宗。若楞伽楞嚴法華三經。大翻文字窠臼。皆已梓行。託汝定請證。惟瑯琊山中野狐潛踪。敢乞金剛正眼。一為照破暗冥。又為此法大助緣也。

  與賀圅伯戶部

  山中得奉手書。知道味日深。世情日遠。且以楞伽究心。遊泳智海。觀察流注妄想。久之澄徹淵源。是則借彼逆緣。為進道之資矣。所不足者。苦無明眼知識。相伴提撕。恐於文言滯礙。大段此事。以教印心。如蜂採華。但取其味。不損其色。故凡有看教典。及古德機緣。會心處領略。不會則置之。勿自穿鑿。久自融通。則言言冥合真心矣。政不必以不會作障礙也。公賦性高明。當此妙齡。精力有餘。能蚤收攝如此。不唯蹈大方坦途。且為福壽之資。天之所以成公者大矣。幸自保愛。以副區區厚望。

  答吳觀我太史

  吳越之緣。草草了事。以不耐應接故。即歸匡山。而山中安居。殊未易就。投閒入山。而返為山累。衰朽之年大不宜此耳。浮渡令姪肩之。當省老居士之憂。喜師蟲已淨。繼者果得人乎。法門寥落。不但明眼宗匠難求。即衲子中真心實行者。亦不易見。奈何法門澹泊至此。老居士淨業精純。法味日深。心見發光。當洞十方矣。儻有緣徐會一談。亦此生之餘幸也。
  又。
  年來山居。雖與世遠。每聞東西多警。不無驚心。然在別報。固有定業。但眾生劫難。苦不忍聞。況身經塗炭者乎。惟老居士心棲淨土。能無悲憫耶。天造大運。惟我 聖祖。德侔三五。功超百王。 社稷靈長。當享無疆。但眾生業感。自不能免耳。每思法門。一旦陵替至此。回望興盛之時。難再得也。切念華嚴一宗。為吾佛根本法輪。清涼為此方著作之祖。其疏精詳。真萬世宏規。但鈔文以求全之過。不無太繁。故使學者望洋而退。士大夫獨喜合論明爽。率皆讎視。而義學亦將絕響矣。嘗謂論固直捷。唯發明大旨。至於精詳文義。或未及的指說者之意也。切慨。此大法失傳。其如將來法眼何。不但心遊法界。安於理觀。即文字師。亦絕無人矣。山野自少留心於此法門。今嗟老矣。掩關山中。注意研窮。欲單觀疏文。提挈綱要。去繁取簡。務明大旨。在不失作者之意。既去其鈔。又[利-禾+殳]其科。直取發明本文。似為易了。雖不能如論之宏肆。而因疏明經。適有以通說者之意。或於疏義不續者。閒亦出愚意。但取脉絡貫通。亦不敢附贅。此亦山野老年。作懺悔地。且為來者申法供養耳。前二年因病不能致力。幸今年無恙。其功已完七八。恨不能與老居士一面證之。敢此附聞。發一歡喜耳。
  又。
  辱示朗公因緣。山僧向慕其為人。惜未一見。久聞末後一著。心甚偉之。第未知始末。今讀塔銘行實諸書。果愈所聞。辱命為傳。豈能更著一語。然法門之誼。固不敢辭。但就中以蘭風為心印。恐非所聞。山僧昔曾見其人。號為鐵[此/束]。一時皆以外道稱之。宗門所不收。即觀機緣一語。未為超絕。不若法有所住為佳。然此亦非可以盡朗公之生平也。但遇紫柏之事。為法門一變。而晏然不動。且讚紫柏為希有。以此一節。乃朗公之深心於法門。有王蠋存齊之意。觀末後踞華座而逝。正與紫柏一鼻孔出氣。故傳中獨歸重於此。即朗公寂光。必以我為知己也。然傳志不朽。須有不朽之實者存。老居士其然之乎。

  答吳生白方伯

  曹溪僧持法旨至。拜展三復。深荷尊慈。所以念祖庭法道。愍愚僧而拯名山者。心何切至也。讀之不覺痛徹五內。念山僧漂零苦海。二十餘年。今幸投老匡山。以境幽心寂。諸妄皆息。無復他念矣。令仰體尊慈。以祖庭法道為心。誼不容己。但匡山道場。迺諸宰官檀越。特為山僧建立。為逸老地。經營尚未結局。難以輕脫。若安頓不妥。大負一時信心。有所不忍。以此趦趄未能判然。先遣報命。容料理得宜。當就道也。

  答李三近

  來云。修行感賴師友。自古皆然。要之力行在己。師友但助發耳。至若一鍼一鎚。即能透悟者。此非師友全力。乃本分功純。遇緣觸發。啐啄同時。譬之鐘鼓。應擊而鳴。若夫木石。則徒勞耳。若夫靈雲見桃花而悟道。香巖聞擊竹而明心。何借師友哉。大都學道人之病。在操志不剛。次則我見堅固。有此兩者。如病者忌醫。則盧扁束手矣。

  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