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藏經 寶覺祖心禪師語錄(黃龍四家錄第二)
 (侍者)子和錄 (門人)仲介重編
黃龍晦堂心和尚語錄

    西安徐禧 序
  熈寧二年洪州黃龍山南禪師宴寂。郡以其徒心師繼焉。而陞座於縣之雲巖院。余邀同學十數人。焚香側立。以聽其所謂示眾者。前此。余知有師矣。至是益信異之。遂定就學四年造焉。舍于堂之西房者。踰兩月。早暮就學。一以其法。六年余遊京師。復道山中。明年得告將家款師於寒谿之下巖院。由初比此親承。而聞者甚詳。旋踵忘之。莫能記也。
  又明年。余為御史。其徒子和。乃集錄其所甞聞。以屬余為序。余復之曰。和孰為道。而汝師妄言之。孰為言。而汝曹妄聽之。孰為言。且聽者。而邀余妄序之。雖然汝師。既常妄言之矣。汝曹又甞妄聽之矣。吾獨不可為汝妄序之耶。若是而且以為妄也。則又何所往而不妄知乎。何所往而不為妄。則庶乎可以不妄矣。

  

  黃龍晦堂心和尚語錄

    侍者 子和 錄
    門人 仲介 重編
  師上堂。時在法座前。大眾集定。良久微笑曰。便恁麼休去。已是欺謾。還相委悉麼。有則便好乘時。如無。且莫錯向水中拈月。遂陞座。焚香。奉為今上皇帝。祝延聖壽。龍圖永固。鳳曆長新。國界安寧。法輪常轉。
  師乃趺坐。拈起拂子曰。若喚作拂子。達磨一宗。埽地而盡。不喚作拂子。平地生波瀾。到者裏。一似倚天長劍。誰敢當鋒。擬議則喪身失命。而今還有擊不碎底漢。試定當看 時有僧。出眾禮拜。師曰。不知是不是。僧曰。也不得放過。師曰。不信道 問道本無言。因言而顯道。學人上來。乞師指示。師曰。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僧曰。莫便是為人處也無。師曰。却不惺惺。僧曰。若不登樓望。焉知滄海深。師曰。深底事作麼生。僧便喝。師曰好一喝。僧曰。洎合放過。師曰。似此衲僧。却堪持論 問如何是豫章境。師曰龍沙浪闊。鶴嶺峰高。僧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手把虬龍杖。閑尋叫月猨。僧曰。人境已蒙師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師曰。不是知音者。徒勞話歲寒。僧曰。與麼。則道泰不傳天子令。時清盡唱太平歌。師曰。禮繁即亂 問未登此座時如何。師曰。一事全無。僧曰。登後如何。師曰仰面觀天不見天。僧曰。與麼則有星皆拱北。無水不朝東。師曰閑言語。
  復曰。大凡窮究生死根源。直須明取自家一片田地。教伊去處分明。然後臨機應用。不失其宜。只如鋒鋩未兆已前。都無是箇非箇。瞥爾爆動。便有五行金土。相生相剋。胡來漢現。四姓雜居。各任方隅。是非鋒起。致使玄黃不辨。水乳不分。疾在膏肓。難為救療。若不當陽曉示。窮子無以知歸。欲得大用現前。但可頓忘諸見。諸見既盡。昏霧不生。大智洞然。更非他物。珍重。
  月旦上堂。月生一。夜來寒白生虗室。月生二。桃花已泄靈雲意。月生三。普賢不動文殊參。遂舉拂子曰。盡入此三昧門。見麼。青山藏不得。明月却相容。以拂子擊禪牀。下座。
  上堂。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釋迦老子。千門萬戶。一時擊開。靈利漢。纔聞舉著。撩起便行。更若踟蹰。君往西秦。我之東魯。
  上堂曰。有時開門待知識。知識不來過。有時把手上高山。高山人不顧。或作敗軍之將。向闍梨手裏。拱手歸降。或為忿怒那吒。敲骨打髓。正當恁麼時。還有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底麼。有則向百尺竿頭。進取一步。如無。少室峰前。一場笑具。
  上堂。擊繩牀一下曰。一塵纔舉。大地全収。諸人耳在一聲中。一聲遍在諸人耳。若是摩霄俊鶻。便合乘時。止濼困魚。徒勞激浪。
  上堂曰。達磨九年在少室。宜贈三十鞭。却來欺我此土兒孫。老盧半夜出黃梅。可笑不靈利道。我三更傳衣受法。黃龍今日。因行不妨掉臂。擬出一隻眼。且要雪上加霜。乃舉拂子曰。還見祖師麼。
  上堂。僧問。王子未登九五時如何。師曰。入鄉順俗。僧曰。登後如何。師曰。四海五湖王化裏。僧曰。未審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僧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著衣喫飯有甚難。
  復曰。我若放一線道。從尒東問西答。不放一線道。爾又向甚處捫摸。不如歸去來兮湘水濱。
  歲旦上堂。故歲已去。新歲續來。一去一來。未嘗間斷。是知大塊流動。物物無常。一剎那間。乃新乃舊。其為新者。則能為明為媚。為蘂為香。或注或吹。或騰或躍。其為舊者。則能為塵為蠧。為鈍為昏。或厭或離。或剪或伐。如是生殺。如是變通。不可以形器觀。不可以情偽取。根之原之。來亦不知其所來。去亦不知其所去。識之者。直下便為神用。不知者。新年又添一歲。珍重。
  上堂。去兮非去。住兮非住。生死涅槃。本無忌諱。或貴或賤。自看買賣。不離行市。所以千波競起。盡是文殊家風。一片晴空。無非普賢境界。若離文字。還同認賊為子。若即文字。又却認子為賊。恁麼告報。還識慚愧也無。
  上堂。不與萬法為侶。即是無諍三昧。便恁麼去時。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