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剡其名聞于郡。於是。定林之命遂下。邦人唯恐其不來。大拙之願無行意。愈退愈光。愈晦愈明。是以。平生衣糞掃衣。行頭陀行。雖自簪纓中來。無一點子弟氣。所謂大拙者。蓋逃於拙。寓於拙。豈拙於用大邪。古德云。巧尚不可得。而拙自何來。須到巧拙俱忘處。是為真拙。發而用之。橐籥鑪鞴。淬礪鉗錘。便是臨濟到來。也須鍜過。方不負裂縫掖。荷吾宗之素志也。

  示端知客

  學道之士。須夙有靈骨。方有趣向分。其間俊快遲鈍之不同。有時節因緣之所繫。非特後世之患如此。昔雪峯真覺禪師。自鰲山収拾不上之後。便有大地如粒粟之旨。彼三到投子。九上洞山之日。何曾欠缺。玄沙頭陀。由飛猨回避不及之後。走終身不出嶺之譽。二祖不往西天。達磨不來東土之旨。豈自外來。然俊快之資。與夫時節之來。各有所待邪。負丈夫不群氣宇。不作則已。作則萬竅怒號。奮牙礪齒。當與從上。交臂佛祖之域。直下如生鐵鑄就。黃金打成。一切處不能羅籠。一切處不能埋沒。俊鷹突日。快鷂梢雲。與其七尺單前。破蒲團上。何如三家村裏。荒草渡頭。一句截流。萬繭抽緒。須知鰲山店上。飛猨嶺頭。正在半途。

  示保上人歸廬山

  橫看成嶺側成峯。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都緣身在此山中。向來買草鞋行脚。撥草瞻風。得住且住。乃上人出此山之時。拄杖生節。回首知歸。要行便行。是上人入此山之時。出一叢林。不離此山。入一叢林。不即此山。如此。則行住坐臥。以至動靜施為。無非此山也。若問廬山真面目。春寒尚峭。宜且善為道路。

  示翁道士

  威音已前。空劫那畔。擔荷得行。何處有許多。周由者也。杳冥恍惚。不是老子說底。直指人心。不是達磨傳底。道無心合人。人無心合道。一明一切明。一透一切透。如金翅擘海。直取龍吞。如香象渡河。截流而過。看佗歸宗。因僧來別。宗云。但去束裝。臨行却來。為儞說一上佛法。僧如其言。再上方丈。宗云。時寒途中善為。若道有分付。屈辱者僧。若道無分付。辜負歸宗。翁高士。氣度格量。有衲子超方之作。縱迹龍象蹴踏之地。茲其時矣。東行西行。忽然覰破古人敗缺處。則知萬壽土上加泥。

  示英上人號無盡

  理隨事變。理事無礙。事得理融。事事無礙。此華嚴大人境界也。得之者如懸鑑。舉無遺照。用之者如連環。解之無窮。雪竇將束須彌為筆。蘸滄海為墨。書虗空之紙。乃至經不可說微塵數劫。而為上人。寫此無盡。亦不能盡。豈不見。善財參尋知識。末後至彌勒樓閣前。暫時斂念云。大慈大悲。願樓閣門開。令我得入。尋時彌勒彈指一下。樓閣門開。善財得入。入已還閉。遂見百千萬億樓閣。一一樓閣。有一一彌勒。於一一彌勒前。有一一善財。許多說話。果何意邪。英上人。宜自著鞭。求其所以名之之意。異時眼開。有善財寶樓閣前一解。可謂名實相稱。山河大地。為汝發機。草木叢林。為汝發機。以至森羅萬像。無不是為汝發機時節。所謂重重無盡。無盡重重。且道如今是第幾重法界。日勢稍晚。歸堂去。

  示秀上人(玉谿小師)

  嘉定初。太白峰前。十二峯下。甞與玉谿。來往兩山之間。見其佩少室懸記。後十年。且聞玉谿吐瑞。此破砂盆話行時也。又十餘年。見秀上人于鄞江。歷談江西法窟中事。欲觀其師。先觀弟子。正此謂也。開口不在舌頭上。話墮也。大力量人。擡脚不起。未為分外。得人憎。難湊泊。無出者些子。如大火聚。近之則燎却面門。如太阿劒。擬之則喪身失命。秀上人。由湖南北。浙東西。為此事。親行一遭。點著玉谿舊時行處。便有罵父翁之意。心憤憤口悱悱。必欲再禮拜玉溪一回。坐具頭邊眼活。不得道。有此好事。不為人說。切忌墮佗古人覆轍。

  示深藏主

  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已是平地上。深深掘窖。埋却多少人也。何況思而知之。不思而知。總是二頭三首。若具天然氣槩。終不受者般茶飯。雲門放洞山三頓棒話。難逢快便。不妨商量。若有喫棒分。石橋元不在天台。若無喫棒分。西山走入滕王閣。
  深藏主。有逸格超宗眼目。道聚一年餘。能甘澹泊。當此秋清。將意行天台。出門三步。或若石橋成兩截。西山頭倒卓。則知萬壽初無剩語。

  示智上人

  江西自八十四人以還。一時之盛。號稱法窟。良由馬師畏簸箕之譏。趨遠大之域。奔軼絕塵。不可控勒。所謂馬駒踏殺天下人者。是也。英靈間出。項背相望。代豈乏人邪。如所示。即心即佛。非心非佛之旨。平如鏡。險如崖。使能過此兩關。掉臂徑去。亦不辜自法窟中來也。

  示巽上人梅澗號

  一花開大地春。一漚生波瀾始。苗從地斷。濁自源頭。有能不動一塵。不撥萬象。向冷冰冰處。發揚本地風光。若是浮逼逼地。落二落三。則不堪為種草。
  巽上人無從事枝葉。須直截根源。果熟猨重處。知有真實現前。水落石出時。自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