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皆以达摩袈裟为信。今普寂禅师在嵩山竖碑铭,立七祖堂,修法宝纪,排七代数,以何为信?其付嘱佛法,传授代数,普不干秀禅师已下门徒事。何以故?为无传授,所以不许。”
远法师问:“秀禅师为两京法主,三帝门师,何故不许充为六代?”
和上答:“从达摩已下至能和上,六代大师,无有一人为帝师者。”
远法师问:“未审法在衣上,将衣以为传法?”
和上答:“法虽不在衣上,表代代相承,以传衣为信,令弘法者得有禀承,学道者得知宗旨,不错谬故。昔释迦如来金兰袈裟,见在鸡足山,迦叶今见持此袈裟,待弥勒出世,分付此衣,表释迦如来传衣为信,我六代祖师亦复如是。”
远法师问:“未审能禅师与秀禅是同学不?”
答:“是。”
又问:“既是同学,教人同不同?”
答言:“不同。”
又问:“既是同学,何故不同?”
答:“今言不同者,为秀禅师教人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缘此不同。”
远法师问:“何故能禅师不‘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何者是能禅师行处?”
和上答:“此是调伏心。”
远法师问:“应不凝心入定,不住心看净,不起心外照,不摄心内证?”
和上答:“此是愚人法。离此调伏不调伏二法,即是能禅师行处。是故经云:心不住内,亦不在外,是为宴坐。如此坐者,佛即印可。从上六代已来,皆无有一人‘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是以不同。”
远法师问:“能禅师已后,有传授人不?”
答:“有。”
又问:“传授者是谁?”
和上答:“已后应自知。”
远法师问:“如此教门,岂非是佛法?何故不许?”
和上答:“皆为顿渐不同,所以不许。我六代大师,一一皆言单刀直入,直了见性,不言阶渐。夫学道者须顿见佛性,渐修因缘,不离是生而得解脱。譬如其母,顿生其子,与乳渐养育,其子智慧,自然增长。顿悟见佛性者,亦复如是,智慧自然渐渐增长。所以不许。”
远法师问禅师:“嵩岳普寂禅师、东岳降魔藏禅师,此二大德皆教人坐禅,‘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指此以为教门。禅师今日何故说禅不教人坐,不教人‘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何名坐禅?”
和上答:“若教人坐,‘凝心入定,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者,此障菩提。今言坐者,念不起为坐;今言禅者,见本性为禅。所以不教人坐身住心入定。若指彼教门为是者,维摩诘不应诃舍利弗宴坐。”
远法师问曰:何故不许普寂禅师称为南宗?”
和上答:“为秀和上在日,天下学道者号此二大师为‘南能’、‘北秀’,天下知闻。因此号,遂有南北两宗。普寂禅师实是玉泉学徒,实不到韶州,今日妄称南宗,所以不许。”
远法师问:“何故不许普寂禅师?”
和上答:“为普寂禅师口虽称南宗,意拟灭南宗。”
远法师问:“何故知意拟灭南宗?”
和上叹言:“苦哉!苦哉!痛哉!痛哉!不可耳闻,何期眼见。开元二年中三月内,使荆州刺客张行昌诈作僧,取能和上头。大师灵质,被害三刀。盛续碑铭,经磨两遍。又使门徒武平一等,磨却韶州大德碑铭,别造文报,镌向能禅师碑,上立秀禅师为第六代,师资相授及传袈裟所由。又今普寂禅师在嵩山碑铭,立七祖堂,修法宝纪,排七代数,不见著能禅师处。能禅师是得传授付嘱人,为人天师。盖国知闻,即不见著。如禅师是秀禅师同学,又非是传授付嘱人,不为人天师,天下不知闻,有何承禀,充为六代?普寂禅师为秀和上竖碑铭,立秀和上为第六代。今修法宝纪,又立如禅师为第六代。未审此二大德各立为第六代,谁是谁非?请普寂禅师仔细自思量看。”
远法师问:“普寂禅师开法来数十余年,何故不早较量,定其宗旨?”
和上答:“天下学道者皆往决疑,问真宗旨,并被普寂禅师依势喝使门徒拖出。纵有疑者,不敢呈问,未审为是为非。昔释迦如来在日,他方诸来菩萨及诸声闻、一切诸外道等,诘问如来,一一皆善具答。我韶州大师在日,一切人来徵问者,亦一一皆善具答。未审普寂禅师依何经论,不许借问,谁知是非?长安三年,秀和上在京城内登云花戒坛上,有纲律师、大仪律师,於大众中借问秀和上:“承闻达摩有一领袈裟相传付嘱,今在大禅师处不?”秀和上云:‘黄梅忍大师传法袈裟,今见在韶州能禅师处。’秀和上在日指第六代传法袈裟在韶州,口不自称为第六代数。今普寂禅师自称为第七代,妄竖秀和上为第六代,所以不许。”
尔时和上又语远法师及诸人等:“莫怪作如此说,见世间教禅者多於学禅者,极其缭乱。恐天魔波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