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不?”达摩答:“无功德。”武帝凡情不了达摩此言,遂被遣出。达摩行至魏朝,便遇慧可。慧可时年四十,俗姓姬,武牢人也。遂与菩提达摩相随至嵩山少林寺。达摩说不思议法,慧可在堂前立。其夜雪下至慧可腰,慧可立不移处。达摩语慧可曰:“汝为何此间立?”慧可涕泪悲泣曰:“和尚从西方远来至此,意欲说法度人。慧可今不惮损躯,志求胜法。唯愿和上大慈大悲。”达摩语慧可曰:“我见求法之人咸不如此。”慧可遂取刀自断左臂,置达摩前。达摩见之曰:“汝可。”在先字神光,因此立名,遂称慧可。慧可深信坚固,弃命损身,志求胜法,喻若雪山童子舍身命以求半偈。达摩遂开佛知见。以为密契;便传一领袈裟,以为法信,授与慧可。慧可传僧璨,璨传道信,道信传弘忍,弘忍传慧能。六代相承,连绵不绝。
又见会和上在师子座上说:“菩提达摩南宗一门,天下更无人解。若有解者,我终不说。今日说者,为天下学道者辨其是非,为天下学道者定其宗旨。”
见有如此不思议事,甚为奇瞩。君王有感,异瑞来祥。正法重兴,人将识本。所以修论。
于是有当寺崇远法师者,先两京名播,海外知闻,处於法会,词若涌泉,所有问语,实穷其原。提婆之后,盖乃有一。时人号之“山东远”,岂徒然耶?远法师乃於是日来入会中,扬眉亢声,一欲战胜。即时(?)人侣将卷屏风,称有官客拟将著侍。
和上言:“此屏风非常住家者,何乃拆破场,将用只承官客?”
于是崇远法师提和上手而诃曰:“禅师唤此以为庄严不?”
和上答言:“是。”
远法师言:“如来说庄严即非庄严。”
和上言:“经文所说,不尽有为,不住无为。”
法师重征以“何者不尽有为,不住无为。”
和上答:“不尽有为者,从初发心,坐菩提树,成等正觉,至双林入涅般。於其中一切法悉皆不舍,即是不尽有为。不住无为者,修学空,不以空为证;修学无作,不以无作为证,即是不住无为。”
法师当时无言,良久乃语。法师曰:“淫怒是道,不在庄严。”
和上语法师:“见在俗人应是得道者。”
远法师言:“何故指俗人以为得道?”
和上言:“法师所言淫怒是道,俗人并是行淫欲人,何故不得道?”
远法师问:“禅师解否?”
和上答:“解。”
法师言:“解是不解。”
和上言:“法华经云:‘吾从成佛以来,经无量无边阿僧只劫。应是不成佛,亦应不经无量无边阿僧只劫?”
远法师言:“此是魔说。”
和上言:“道俗总听,从京洛已来,至于海隅,相传皆许远法师解义聪明,讲大乘经论更无过者。今日远法师唤法华经是魔说!未审何者是佛说?”
法师当时自知过甚,对众茫然,良久,欲重言。
和上言:“脊梁着地,何须重起?”
和上语法师:“神会今设无遮大会兼庄严道场,不为功德,为天下学道者定宗旨,为天下学道者辨是非。”
和上言:“神会若学法师,览机案顷即是法师。法师若学神会,经三大阿僧败劫,不能得成。”
和上出语,左右惭惶,相顾无色。
然二大士虽相诘问,并皆立而未坐。所说微妙,尚未尽情。时乾光法师亦师僧中之一,见远论屈,意拟相挟,乃命是人令置床机,更请竖宗,重开谈论,遂延和上及远法师坐,和上平生清禅,与物无竞,纵欲谈论,辞让久之。
于是有洛府福先寺法师、荷泽寺法师及余方法师数十人,齐声请禅师坐,咸言:“禅师就坐,今日正是禅师辨邪正,定是非日。此间有四十余个大德法师,为禅师作证议在。”
§二
和上固辞,不得已时乃就坐。然明镜不疲於屡照,清流岂惮於风激?腾负虽则已知,众请固将难免,和上以无疑虑,此曰“当仁”。
远法师重问曰:“禅师用心於三贤、十圣、四果人等,今在何位地?”
和上答:“在满足十地位。”
远法师言:“初地菩萨分身百佛世界,二地菩萨分身千佛世界,乃至十地菩萨分身无量万亿佛世界。禅师既言在满足十地位,今日为现少许神变。崇远望此意执见甚深。特为见悟至玄,所以简诠如响。”
和上言:“大涅经云,如来在日,只许纯陀心同如来心,心了如来常,不许身同如来身。经云:南无纯陀,南无纯陀,身虽凡夫身,心如佛心。如来在日,尚只许纯陀心了如来常,不言身证。今日神会身是凡夫,末法时中分,修得十地法,有何可怪?”
远法师默然不言。
和上问:“远法师见佛性不?”
远法师答言:“不见佛性。”
和上言:“法师若不见佛性,即不合讲大般涅经。”
远法师言:“何故不得讲大般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