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呼之而三应乎(出《法苑珠林》)?不闻越军祭伍子胥,杯动酒尽乎(出《吴俗传》)?若是者,试问在汉明帝前,抑在汉明帝后乎?吴季子曰:“骨肉复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此言可以悟已。

  问:忠臣孝子,自当千古不磨。帝君七十余化,固无足疑。至庸夫俗子,一死之后,魂魄散矣,安在旷劫长存?
  答:形有大小灵愚,性无大小灵愚。若一为庸夫,遂尔磨灭,则帝君邛池方化时,不过寸许小蛇耳,散莫易散于此,今日何以复有帝君。

  问:历观记载,信知三世之必有。但近见朱子《小学》,谓“死者形既朽灭,神亦飘散”,是以生疑耳。
  答:《小学》所引范文正公〖范仲淹〗语,谓“独享富贵而不恤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此亦朱子之言乎?客曰:亦朱子之言也。答:然则既已形灭神散,更有谁人羞见祖宗耶?且祖宗亦已散灭,谁复见此不恤宗族之人耶?前后所言,本相矛盾。(此段文义,本于空谷大师《尚直编》。)夫啖果者先除其核,食肉者务去其骨。子读《小学》,何乃偏取其骨而食之,取其核而啖之乎?且尧舜周孔,儒宗之山斗也〖山斗,泰山、北斗〗。然在《虞书》,则曰:“祖考来格。”周公告三王曰:“予仁若考,能事鬼神。”孔子则弹琴而晤文王,梦寐而亲姬旦。明明皆以前人为不散灭也。谓先儒之言当信,则尧舜周孔愈当信。若谓尧舜周孔不足信,何有于先儒?况人死果若散灭,则先儒虽贤,今日亦在散灭之数,春秋二祭,可以不设。若现今尚行春秋二祭,则散灭之说,为后人者先不信奉矣,又何以服天下后世乎?孟子读《武成》,尚止取二三策。何况《小学》?

  问:神明不灭,还复受生,既闻命矣。若谓以人化兽,以兽为人,吾不信也。
  答:形随心变,一念仁慈,人天侪(chái)伍。一念凶恶,鬼畜胚胎。善恶既互为而不纯,则人兽亦迭化而不恒。若云人定为人,兽定为兽,则初分人、兽时,不亦偏枯之甚乎?
  有人问一僧云:“人之体何以直行,兽之身何以横走?”僧曰:“人之前世心直,故今世之身亦直。兽之前世心横,故今世之身亦横。”夫心直心横,顷刻变异,其形则为人为兽,岂非颠倒无常者乎。又人唯有惭有愧,故人则有衣。兽唯无惭无愧,故兽独无衣。又人唯有福,故随冬夏而递更裘葛。兽因无福,故历寒暑而止此羽毛。又人于宿世,常发善语、慈和语、利益语、诚实语、尊信三宝语,故今世随心所发,口中能历历道之。兽于前世,常作恶语、妄语、讦(jié)人隐私语、斗构是非语、秽语、谤佛谤法语、不信因果语,故今世有口无言。纵饥渴垂毙,而不能索食。白刃刺心,而不容置辩(此亦格物之学)。

 “未尝虐民酷吏”

  [发明]此下至“上格苍穹”,皆帝君自言十七世以来功行,以为训人张本也。下六句,是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此一句,是无诸己,而后非诸人。
  民之称吾也,如父母然,虐使之则不仁。吏之事吾也,如君长然,酷待之则非义。然所谓虐者,非必峻法严刑也。或征取钱粮而催科无术,或私加色目而羡耗有余,或凶荒不能速报,或民隐壅于上闻,或决狱无听断之明,或两造多株连之累,或因小事而化为大事,或限今日而改至来朝。凡若此者,以帝君言之,则皆虐矣。所谓酷者,非必恣情鞭扑也。或因小失而诛求,或以过误而谴责,或任一时喜怒而役使不均,或听萋菲浮词而厚薄唯我,或出远而多随人役,或驱使而罔察饥寒。凡若此者,以帝君言之,则皆酷矣。噫!当权若不行方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一十七世以来,帝君所未尝为者,独此两端乎哉。

  下附征事(一则)

  酷虐改行
  帝君曰:蜀之牛鞞邑令公孙武仲,治邑以廉,而待人不恕,左右小有过,辄笞之。莅邑逾年,而胥吏无全肤,吏甚怨之。资水邑令赖恩,性贪吝,以苞苴为常〖苞(bāo)苴(jū),指收取贿赂〗。日用饮食,皆取资于民,恣吏诛求,民甚苦之。予以二邑吏民,遭此荼毒,乃化为蜀郡丞长孙义,行于诸邑,观风俗,劾武仲之虐吏,赖恩之酷民。二令叩头乞免,予戒励之,寻隐而不现。后知郡丞初无行邑事,二邑咸以为神。由是武仲改为忠恕,赖恩亦变为廉焉。
  [按]帝君疾人酷虐如此,则己之于吏民可知矣。
  读蒋莘田先生《居官慎刑条》,可谓字字药石。居官者当刻于内衙屏墙上,朝夕寓目,永作韦弦〖指随时诫勉自己〗,阴功无量。

  “救人之难”

  [发明]难有多端,约言之,不出七种:一水、二火、三官非、四盗贼、五刀兵、六饥馑、七疾疫也。在水、火者,以拯拔为救。在官非者,以昭雪为救。在盗贼、刀兵者,以脱离为救。在饥馑者,以财帛为救。在疾疫者,以医药为救。救均发于至诚,见人之难,如己之难,尽其智谋,竭其财力,使救之之念,十分圆满而后已。难至而救,救之有形者也,孔子所谓听讼吾犹人也。复有一法,使人自然无难,其功更有倍焉,则孔子所谓使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