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礼觐,便问:
  “国师不跨石门句,意旨如何?”竹庵应声喝曰:“闲言语。”师即领悟。住后,僧问:
  “应真不借三界高超即不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曰:“闻时富贵,见后贫穷。”曰:“抬头须掩耳,侧掌便翻身。”师曰:“无位真人在甚么处?”曰:
  “老大宗师,话头也不识。”师曰:“放你三十棒。”
  
  狼山慧温禅师通州狼山萝庵慧温禅师,福州人,姓郑氏。遍参诸老,晚依竹庵于东林。
  未几,庵谢事,复谒高庵悟、南华昺、草堂清,皆蒙赏识。会竹庵徙闽之乾元,师归省次,庵问:“情生智隔,想变体殊。
  不用停囚长智,道将一句来。”师乃释然,述偈曰:“拶出通身是口,何妨骂雨诃风?
  昨夜前村猛虎,咬杀南山大虫。”庵首肯。住后,上堂:“释迦老子,四十九年,坐筹帷幄。弥勒大士,九十一劫,带水拖泥。
  凡情圣量,不能铲除。理照觉知,犹存露布。佛意祖意,如将鱼目作明珠。大乘小乘,似认橘皮为猛火。
  诸人须是豁开胸襟宝藏,运出自己家珍,向十字街头普施贫乏。众中忽有个灵利汉出来道:
  美食不中饱人吃。山僧只向他道:幽州犹自可,最苦是新罗。”
  
  
  云居悟禅师法嗣双林德用禅师婺州双林德用禅师,本郡戴氏子。上堂:“拈槌竖拂,祖师门下,将黄叶以止啼。
  说妙谈玄,衲僧面前,望梅林而止渴。
  际山今日去却之乎者也,更不指东画西,向三世诸佛命脉中,六代祖师骨髓里,尽情倾倒,为诸人说破。”良久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万年道闲禅师台州万年无著道闲禅师,本郡洪氏子。上堂:“全机敌胜,犹在半途。啐啄同时,白云万里。
  才生朕兆,已落二三。不露锋铓,成何道理?且道从上来事合作么生?诬人之罪,以罪加之。”
  上堂,举乾峰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云门出众云:“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往径山去。”
  峰曰:“典座来日不得普请。”师曰:“相见不须瞋,君穷我亦贫。谓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中际善能禅师福州中际善能禅师,严陵人。往来龙门云居有年,未有所证。
  一日,普请择菜次,高庵忽以猫儿掷师怀中。师拟议,庵拦胸踏倒,于是大事洞明。上堂:“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不可以一朝风月昧却万古长空,不可以万古长空不明一朝风月。且如何是一朝风月?人皆畏炎热,我爱夏日月长。
  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会与不会,切忌承当。”
  
  云居自圆禅师南康军云居普云自圆禅师,绵州雍氏子。年十九,试经得度,留教苑五祀。
  山关南下,历扣诸大尊宿。始诣龙门,一日,于廊庑间睹绘胡人,有省。夜白高庵,庵举法眼偈曰:
  “头戴貂鼠帽,腰悬羊角锥,语不令人会,须得人译之。”复筴火示之曰:“我为汝译了也。”于是大法明了。呈偈曰:
  “外国言音不可穷,起云亭下一时通。口门广大无边际,吞尽杨歧栗棘蓬。”庵遣师依佛眼,眼谓曰:“吾道东矣。”
  上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师曰:
  “南北东西万万千,乾坤上下两无边。相逢相见呵呵笑,屈指抬头月半天。”
  
  
  乌巨行禅师法嗣荐福休禅师饶州荐福退庵休禅师,上堂:“风动邪?幡动邪?风鸣邪?铃鸣邪?非风铃鸣,非风幡动。
  此土与西天,一队黑漆桶。诳惑世间人,看看灭胡种。山僧不奈何,趁后也打哄。瓠子曲弯弯,冬瓜直儱侗。”
  上堂:“结夏时左眼半斤,解夏时右眼八两。谩云九十日安居,赢得一肚皮妄想。
  直饶七穴八穿,未免山僧拄杖。虽然如是,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上堂:
  “先师寻常用脑后一锤,卸却学者胸中许多屈曲。当年克宾维那,曾中兴化此毒。往往天下丛林,唤作超宗异目。非唯孤负兴化,亦乃克宾受辱。
  若是临济儿孙,终不依草附木。资福喜见同参,今日倾肠倒腹。”遂卓拄杖,喝一喝曰:
  “还知先师落处么?伎死禅和,如麻似粟。”上堂:“言发非声,是个甚么?色前不物,莫乱针锥。
  透过禹门,风波更险。咄!”
  
  龟峰慧光禅师信州龟峰晦庵慧光禅师,建宁人。上堂:
  “数日暑气如焚,一个浑身无处安著,思量得也是烦恼人。这个未是烦恼,更有己躬下事不明,便是烦恼。
  所以达磨大师烦恼,要为诸人吞却,又被咽喉小;要为诸人吐却,又被牙齿碍。取不得,舍不得,烦恼九年。
  若不得二祖不惜性命,往往转身无路,烦恼教死。所谓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后来莲华峰庵主到这里,烦恼不肯住。
  南岳思大到这里,烦恼不肯下山。更有临济德山,用尽自己查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