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行处,步步皆如,虽居声色,宁滞有无?一心靡异,万法非殊。
  休分体用,莫择精。临机不碍,应物无拘。是非情尽,凡圣皆除。谁得谁失,何亲何疏?
  拈头作尾,指实为虚。翻身魔界,转脚邪涂。了无逆顺,不犯工夫。”公邀悦至建昌,途中一一伺察,﹝伺,原作“秪”,据续藏本改。
  ﹞有十颂叙其事,悦亦有十颂酬之。时元佑八年八月也。公一日谓大慧曰:
  “余阅雪窦拈古,至百丈再参马祖因缘,曰大冶精金,应无变色。投卷叹曰:“审如是,岂得有临济今日耶?”遂作一颂曰:
  马师一喝大雄峰,深入髑髅三日聋。黄檗闻之惊吐舌,江西从此立宗风。”后平禅师致书云:
  去夏读临济宗派,乃知居士得大机大用。”且求颂本。余作颂寄之曰:吐舌耳聋师已晓,捶胸祇得哭苍天。
  盘山会里翻筋斗,到此方知普化手颠。”诸方往往以余聪明博记,少知余者。师自江西法窟来,必辨优劣,试为老夫言之。”
  大慧曰:“居士见处,与真净死心合。”公曰:“何谓也?”大慧举真净颂曰:
  “客情步步随人转,有大威光不能现。突然一喝双耳聋,那吒眼开黄檗面。”死心拈曰:“云岩要问雪窦,既是大冶精金,应无变色。
  为甚么却三日耳聋?诸人要知么?从前汗马无人识,祇要重论盖代功。”公拊几曰:
  “不因公语,争见真净死心用处。若非二大老,难显雪窦马师尔。”公于宣和四年十一月黎明,口占遗表,命子弟书之。
  俄取枕掷门上,声如雷震。众视之,已薨矣。公有颂古行于世,兹不复录。
  
  
  法云杲禅师法嗣洞山辩禅师随州洞山辩禅师,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钻天鹞子辽天鹘。
  不度火,不度水,不度炉,离弦箭发没回途。直饶会得十分去,笑倒西来碧眼胡。”
  
  慧海仪禅师东京慧海仪禅师,上堂:“无相如来示现身,破魔兵众绝纤尘。七星斜映风生处,四海还归旧主人。
  诸仁者,大迦叶灵山会上,见佛拈华,投机微笑。须菩提闻佛说法,深解义趣,涕泪悲泣。
  且道笑者是,哭者是?不见道,万派横流总向东,超然八面自玲珑。万人胆破沙场上,一箭双雕落碧空。”上堂,举:
  “沩山坐次,仰山问:“和尚百年后,有人问先师法道,如何祗对?”沩曰:“一粥一饭。”仰曰:
  “前面有人不肯,又作么生?”沩曰:“作家师僧。”仰便礼拜。沩曰:“逢人不得错举。””师曰:
  “自古及今,多少人下语道,严而不威,恭而无礼,横按拄杖,竖起拳头。若祇恁么,却如何知得他父子相契处?
  山僧今日也要诸人共知,莫分彼我,彼我无殊。困鱼止泺,病鸟栖芦。逡巡不进泥中履,争得先生一卷书。”
  
  西蜀銮禅师西蜀銮法师,通大小乘。佛照谢事,居景德,师问照曰:“禅家言多不根,何也?”照曰:
  “汝习何经论?”曰:“诸经粗知,颇通百法。”照曰:“祇如昨日雨,今日晴,是甚么法中收?”师懵然。
  照举痒和子击曰:“莫道禅家所言不根好!”师愤曰:“昨日雨,今日晴,毕竟是甚么法中收?”照曰:
  “第二十四时分,不相应法中收。”师恍悟,即礼谢。后归蜀居讲会,以直道示徒,不泥名相,而众多引去。遂说偈罢讲曰:
  “众卖华兮独卖松,青青颜色不如红。筭来终不与时合,归去来兮翠霭中。”
  由是隐居二十年,道俗追慕,复命演法。笑答偈曰:“遁迹隐高峰,高峰又不容。不如归锦里,依旧卖青松。”众列拜悔过。
  两川讲者争依之。
  
  
  泐潭准禅师法嗣云岩天游禅师隆兴府云岩典牛天游禅师,成都郑氏子。初试郡庠,复梓州试,二处皆与贡籍。
  师不敢承,窜名出关。适会山谷道人西还,因见其风骨不凡,议论超卓,乃同舟而下,竟往庐山,投师剃发,不改旧名。
  首参死心不契,遂依湛堂于泐潭。一日,潭普说曰:“诸人苦苦就准上座觅佛法。”遂拊膝曰:“会么?
  雪上加霜。”又拊膝曰:“若也不会,岂不见乾峰示众曰:“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
  师闻脱然颖悟。出世云盖,次迁云岩。尝和忠道者牧牛颂曰:“两角指天,四足踏地。拽断鼻绳,牧甚屎屁!”
  张无尽见之,甚击节。后退云岩,过庐山栖贤,主翁意不欲纳。乃曰:“老老大大,正是质库中典牛也。”
  师闻之,述一偈而去。曰:“质库何曾解典牛?祇缘价重实难酬。想君本领无多子,毕竟难禁这一头。”
  因庵于武宁,扁曰“典牛”,终身不出。涂毒见之,已九十三矣。上堂,卓拄杖曰:
  “久雨不晴,劄,金乌飞在钟楼角。”又卓一下曰:“犹在壳。”复卓曰:“一任衲僧名邈。”上堂:
  “马祖一喝,百丈蹉过,临济小厮儿,向粪埽堆头拾得一只破草鞋,胡喝乱喝。”师震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