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悄然机?”
  僧举头看,师举起拂子,僧喝一喝。师曰:“大好悄然!”上堂:“古人见此月,今人见此月,此月镇常存,古今人还别。
  若人心似月,碧潭光皎洁。决定是心源,此说更无说。咄!”上堂:“诸禅德,三冬告尽,腊月将临。三十夜作么生祗准?”
  良久,曰:“衣穿瘦骨露,屋破看星眠。”
  
  
  兜率悦禅师法嗣疏山了常禅师抚州疏山了常禅师,僧问:“如何是疏山为人底句?”师曰:“怀中玉尺未轻掷,袖里金锤劈面来。”
  上堂:“等闲放下,佛手掩不住。持地收来,大地绝纤埃。向君道,莫疑猜。处处头头见善财。
  锤下分明如得旨,无限劳生眼自开。”
  
  兜率慧照禅师隆兴府兜率慧照禅师,南安郭氏子。上堂:“龙安山下,道路纵横。兜率宫中,楼阁重叠。
  虽非天上,不是人间。到者安心,全忘诸念。善行者不移双足,善入者不动双扉。
  自能笑傲烟萝,谁管坐消岁月?既然如是,且道向上还有事也无?”良久曰:“莫教推落岩前石,打破下方遮日云。”上堂,举拂子曰:
  “端午龙安亦鼓桡,青山云里得逍遥。饥餐渴饮无穷乐,谁爱争先夺锦标。
  却向乾地上划船,高山头起浪。明椎玉鼓,暗展铁旗。一盏菖蒲茶,数个沙糖粽。且移取北郁单越,来与南阎浮提斗额看。”
  击禅床,下座。上堂:“兜率都无伎俩,也诸方榜样。五日一度升堂,起动许多龙象。
  禅道佛法又无,到此将何供养?须知达磨西来,分付一条拄杖。”乃拈起曰:
  “所以道,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你拄杖子。且道那个是宾句,那个是主句?若断得去,即途中受用。若断不得,且世谛流布。”
  乃抛下拄杖。
  
  丞相张商英居士丞相张商英居士,字天觉,号无尽。年十九,应举入京,道由向氏家,向预梦神人报曰:
  “明日接相公。”凌晨公至,向异之,劳问勤腆。乃曰:“秀才未娶,当以女奉洒扫。”公谦辞再三,向曰:
  “此行若不了当,吾亦不爽前约。”后果及第,乃娶之。初任主簿,因入僧寺,见藏经梵夹,金字齐整,乃怫然曰:
  “吾孔圣之书,不如胡人之教人所仰重。”夜坐书院中,研墨吮笔,凭纸长吟,中夜不眠。向氏呼曰:
  “官人,夜深何不睡去?”公以前意白之:“正此著无佛论。”向应声曰:“既是无佛,何论之有?
  当须著有佛论始得。”公疑其言,遂已之。后访一同列,见佛龛前经卷,乃问曰:“此何书也?”同列曰:“维摩诘所说经。”
  公信手开卷,阅到“此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处,叹曰:“胡人之语,亦能尔耶?”问:“此经几卷?”曰:
  “三卷。”乃借归阅次,向氏问:“看何书?”公曰:“维摩诘所说经。”向曰:
  “可熟读此经,然后著无佛论。”公悚然异其言。由是深信佛乘,留心祖道。
  元佑六年,为江西漕,首谒东林照觉总禅师,觉诘其所见处,与己符合,乃印可。觉曰:“吾有得法弟子住玉溪,乃慈古镜也,亦可与语。”
  公复因按部过分宁,诸禅迓之。公到,先致敬玉溪慈,次及诸山,最后问兜率悦禅师。
  悦为人短小,公曾见龚德庄说其聪明可人,乃曰:“闻公善文章。”悦大笑曰:“运使失却一只眼了也。
  从悦,临济九世孙,对运使论文章,政如运使对从悦论禅也。”公不然其语,乃强屈指曰:“是九世也。”问:“玉溪去此多少?”曰:“三十里。”曰:
  “兜率!”曰:“五里。”公是夜乃至兜率。悦先一夜梦日轮升天,被悦以手抟取。乃说与首座曰:
  “日轮运转之义,闻张运使非久过此,吾当深锥痛劄。若肯回头,则吾门幸事。”座曰:
  “今之士大夫,受人取奉惯,恐其恶发,别生事也。”悦曰:“正使烦恼,祇退得我院,也别无事。”
  公与悦语次,称赏东林,悦未肯其说。公乃题寺后拟瀑轩诗,其略曰:“不向庐山寻落处,象王鼻孔谩辽天。”意讥其不肯东林也。
  公与悦语至更深,论及宗门事。悦曰:“东林既印可运使,运使于佛祖言教有少疑否?”公曰:“有。”悦曰:
  “疑何等语?”公曰:“疑香严独脚颂、德山拓钵话。”悦曰:“既于此有疑,其余安得无邪?
  祇如岩头言末后句,是有邪是无邪?”公曰:“有。”悦大笑,便归方丈,闭却门。
  公一夜睡不稳,至五更下床,触翻溺器,乃大彻,猛省前话。遂有颂曰:“鼓寂钟沉拓钵回,岩头一拶语如雷。
  果然祇得三年活,莫是遭他授记来。”遂扣方丈门,曰:“某已捉得贼了。”悦曰:“赃在甚处?”公无语。悦曰:“都运且去,来日相见。”
  翌日,公遂举前颂,悦乃谓曰:“参禅祇为命根不断,依语生解。如是之说,公已深悟。
  然至极微细处,使人不觉不知,堕在区宇。”乃作颂证之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