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却唤乌龟作鳖。
  不能说妙谈真,祇解摇唇鼓舌,遂令天下衲僧,觑见眼中滴血,莫有翻嗔作喜、笑傲烟霞者么?”良久曰:
  “笛中一曲升平乐,筭得生平未解愁。”上堂:“始见新春,又逢初夏。四时若箭,两曜如梭。不觉红颜翻成白首。
  直须努力,别著精神,耕取自己田园,莫犯他人苗稼。既然如是,牵犁拽杷,须是雪山白牛始得。
  且道鼻孔在甚么处?”良久曰:“叱!叱!”上堂:“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
  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庆快诸禅德,翻思范蠡谩泛沧波,因念陈抟空眠太华,何曾梦见?浪得高名。实未神游,闲漂野迹。
  既然如此,具眼衲僧,莫道龙安非他是己好!”上堂:“无法亦无心,无心复何舍。
  要真尽属真,要假全归假。平地上行船,虚空里走马。九年面壁人,有口还如哑。参!”上堂:“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
  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欲识佛去处,祇这语声是。
  诸禅德,大小傅大士,祇会抱桥柱澡洗,把缆放船,印板上打将来,模子里脱将去。岂知道本色衲僧,塞除佛祖窟,打破玄妙门,跳出断常坑,不依清净界。
  都无一物,独奋双拳,海上横行,建家立国。
  有一般汉,也要向百尺竿头凝然端坐,洎乎翻身之际,舍命不得。岂不见云门大师道,知是般事,拈放一边,直须摆动精神,著些筋骨。
  向混沌未剖已前荐得,犹是钝汉。那堪更于他人舌头上,咂啖滋味,终无了日。诸禅客,要会么?
  剔起眉毛有甚难,分明不见一毫端,风吹碧落浮云尽,月上青山玉一团。”喝一喝,下座。
  一日,漕使无尽居士张公商英按部过分宁,请五院长老就云岩说法。师最后登座,横拄杖曰:
  “适来诸善知识,横拈竖放,直立斜抛,换步移身,藏头露角。既于学士面前各纳败阙,未免吃兜率手中痛棒。到这里不由甘与不甘。何故?
  见事不平争忍得,衲僧正令自当行。”卓拄杖,下座。室中设三语以验学者:“一曰拨草瞻风,﹝瞻,清藏本、续藏本均作“担”。
  ﹞祇图见性,即今上人性在甚么处?二曰识得自性,方脱生死,眼光落地时作么生脱?三曰脱得生死,便知去处。
  四大分离,向甚么处去?”元佑六年冬,浴讫集众,说偈曰:“四十有八,圣凡尽杀,不是英雄,龙安路滑。”
  奄然而化,其徒遵师遗诫,欲火葬捐骨江中。得法弟子无尽居士张公遣使持祭,且曰:
  “老师于祖宗门下有大道力,不可使来者无所起敬。”俾塔于龙安之乳峰,谥真寂禅师。
  
  法云杲禅师东京法云佛照杲禅师,自妙年游方,谒圆通玑禅师。入室次,玑举:“僧问投子:
  “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子曰:“不许夜行,投明须到。”意作么生?”师曰:“恩大难酬。”玑大喜,遂命首众。
  至晚,为众秉拂。机迟而讷,众笑之。师有色。次日于僧堂点茶,因触茶瓢坠地,见瓢跳,乃得应机三昧。
  后依真净,因读祖偈曰:“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豁然大悟,每谓人曰:
  “我于绍圣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悟得方寸禅。”出住归宗,韶居净因。僧问:“达磨西来传个甚么?”师曰:
  “周、秦、汉、魏。”问:“昔日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曰,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赤心片片。”
  曰:“若是学人即不然。”师曰:“汝又作么生?”曰:“昨夜抬头看北斗,依稀却似点糖糕。”师曰:
  “但念水草,余无所知。”上堂:“西来祖意,教外别传,非大根器,不能证入。
  其证入者,不被文字语言所转,声色是非所迷。亦无云门临济之殊,赵州德山之异。所以唱道须明:
  有语中无语,无语中有语,若向这里荐得,可谓终日著衣,未尝挂一缕丝;终日吃饭,未尝咬一粒米。直是呵佛骂祖,有甚么过?
  虽然如是,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喝一喝,下座。上堂,拈拄杖曰:
  “归宗会斩蛇,禾山解打鼓,万象与森罗,皆从这里去。”掷下拄杖曰:“归堂吃茶。”师以力参深到,语不入时,每示众,常举:
  “老僧熙宁八年,文帐在凤翔府,供申当年崩了华山四十里,压倒八十村人家。汝辈后生,茄子瓠子,几时知得?”
  或同曰:“宝华玉座上,因甚么一向世谛?”师曰:“痴人佛性,岂有二种邪?”
  
  泐潭文准禅师隆兴府泐潭湛堂文准禅师,兴元府梁氏子。初谒真净,净问:“近离甚处?”师曰:“大仰。”净曰:
  “夏在甚处?”师曰:“大沩。”净曰:“甚处人?”师曰:“兴元府。”净展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师罔措。
  净曰:“适来祇对,一一灵明,一一天真。及乎道个我手何似佛手,便成窒碍。且道病在甚处?”师曰:
  “某甲不会。”净曰:“一切见成,更教谁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