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嫌名耳是知衛侯名完不諱桓字謚之何咎嫌名之諱蓋近世曲為節制也唐延和初賈曾父名忠而曾除中書舍人議者謂音同字別於禮無嫌光庭謂名完不得謚桓而云春秋字誤者謬矣其二尚書武成曰前徒倒戈攻于後以北血流漂杵孔安國曰血流舂杵甚言之也丘謂血流漂杵不近人情今以杵當為扞字之誤也漢書血流漂櫓櫓即扞也俗呼傍牌此物體輕或漂也予曰安國云甚言之得其旨矣又書云洪水滔天天其可沒耶亦甚言之耳劉勰所謂夸飾也若杵重而漂不近人情則天高而沒其過益大若然者滔天之說何字誤耶孟子曰以至仁伐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孟子去夫子尚近書應未誤故譏古書言事或過趙歧引詩嵩高極天以類之而不云杵字誤也其三論語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光庭云此孔子歎末世浮薄所尚口才與貌耳如此則不得云而有宋朝之美蓋此而亦當作不傳寫誤也予曰仲尼疾時好色乃云未見好德如好色者此疾時好佞甚於好色故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蓋言有色無佞尚未免害況去兩者行仁義乎則邦之無道其可知也光庭不曉妄謂字誤孔安國注云言當如祝鮀之佞而反如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害也予以孔說為是其四史記宋義云今秦攻趙戰勝則兵罷我承其弊丘謂承者奉上之義於理不安當作乘陵之乘與乘勝逐北以剛乘柔其意同也予曰承字是也以其罷弊在先我承其後斯乃以後承前與以下奉上義同故作承字也乘勝乃自乘其勝剛乘柔者乃上乘於下豈與我承他弊之後義同耶於戲光庭巨儒是非或謬後之學者可不慎歟。

  讓李習之

  李習之答梁載書品藻為文之得失而言其理往往有是者而辭章不能工有之矣王氏中說俗傳太公家教是也吾謂仲淹之書辭淳理真不在法言下而俗傳家教雖三尺童子亦能哂其言章之鄙野矣比諸中說不翅天壤之相遠也而翱並驅於辭章不工之塗者無乃識鑒太昧乎吾甞讀習之答皇甫湜書嫌唐書鄙淺不足以發揚高祖太宗列聖明德乃云故欲筆削國史成不刊之書用仲尼褒貶之心取天下公是公非以為本羣黨之所謂是者僕未必以為是羣黨之所謂非者僕未必以為非使僕書成而傳則富貴而功德不著者未必聲明於後貧賤而道德全者未必不烜赫於無窮吾甚壯其說每恨天不與善不使習之滿其志成其書使子長孟堅輩包羞於前代及觀其謂中說與家教辭同乃疑習之苟筆削國史貶惡褒善不無其謬也嗚呼與其中說與家教同科寧老子與韓非共傳也李唐之世翱實大儒何品藻之無當至是乎既蔽往賢又誤後學故為文以讓之白圭之玷習之有矣陸士衡云雖濬發於巧心或受嗤於拙目信矣哉。

  讀中說

  文中子始獻十策於隋文弗聽乃歸隱河汾間耕然后食蠶然後衣晏如也既而嗟儒風之遺落慨王道之頹喪乃續六經作中說以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道訓哲賢弟子凡千餘人及唐之興輔太宗以致太寧幾於王道者悉仲淹之門人也是知天將滅隋而昌唐使文帝不能用其策縻之以祿遂使退隱教誨玄齡如晦徵靖輩以為唐之賢也是知太宗所行之道文中子之道也嗚呼仲淹之道美矣乎而中說十篇乃通沒後弟子薛收等迹其事記其言大抵模範於論語也唐賢悉謂剽竊論語故仲淹之道中說之辭沒然不稱唯陸龜蒙皮日休孫郃稍道其美而尚未能禦其侮以闡其幽也洎聖朝孫漢公作辨文中子一篇可謂禦其侮闡其幽也使橫議者不能塞路由是後學恥不讀仲淹之書恥不知仲淹之道使百世胥附於王通者漢公之力也吾竊量韓柳諸賢悉不稱文中子者為嫉其賢而欲揚己道邪為實不知其道而非之乎苟嫉而蔽之者則諸賢未免為王通之楊墨也豈不知後世有如孟軻者為通闢之乎苟實不知其道而非之則漢公賢於唐賢遠矣而漢公猶罪薛收等才薄筆下不能實錄善事妄有增益故使其間時等論語之句讀模仲尼之事跡吾竊謂為不然厥或仲淹事跡偶同仲尼豈令薜收蔽而不說乎事有偶同則漢公安知其妄也豈以不同仲尼別作詭說者則皆實乎其有等論語之句讀者模範其文以明其道亦何傷乎論語衛靈問陣於孔子孔子答以爼豆梁惠王問利國於孟子孟子對以仁義宋桓魋欲害孔子孔子稱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魯臧倉毀鬲孟子孟子曰予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此皆與論語辭意符同矣嗚呼中說之可非孟子亦可非也如其不爾薜收之記言亦無過也吾讀其文恐後人猶惑故言以明之。

  雪劉禹錫

  俗傳陋室銘謂劉禹錫所作謬矣蓋闒茸輩狂簡斐然竊禹錫之盛名以誑無識者俾傳行耳夫銘之作不稱揚先祖之美則指事以戒過也出此二涂不謂之銘矣稱揚先祖之美者宋鼎銘是也指事戒過者周廟金人銘是也俗傳陋室銘進非稱先祖之美退非指事以戒過而奢夸矜伐以仙龍自比復曰唯吾德馨且顏子願無伐善聖師不敢稱仁禹錫巨儒心知聖道豈有如是狂悖之辭乎陸機云銘博約而溫潤斯銘也旨非博約言無溫潤豈禹錫之作邪昧者往住刻于琬琰懸之屋壁吾恐後進童蒙慕劉之名口誦心記以為揩式豈不誤邪故作此文以雪禹錫恥且救後進之誤使死而有知則禹錫必感吾之惠也。

  閑居編第二十六
  閑居編第二十七

    宋孤山沙門 智圓 著

  感義犬(并序)

  錢唐縣西北水行十八里有村曰義犬者昔人養犬甚馴行邁于是醉臥草間野火四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