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廢已久。四眾營緝。朝夕奔湊。俄成寶坊。祖曰。我求大法。止此何為。遂棄之。抵黃梅。參禮五祖。三鼓入室。五祖復徵其初悟。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語。祖言下大徹。遂啟五祖曰。一切萬法。不離自性。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不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五祖知悟本性。謂祖曰。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本心。見自本性。即天人師佛。遂傳衣法。五祖送至九江驛邊。令祖上船。祖即把櫓。五祖曰。合是吾度汝。祖曰。迷時師度。悟時自度。度名雖一。用處不同。能蒙師傳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五祖曰。如是如是。佛法繇汝大行(六祖當年不丈夫。倩人書壁自塗糊。分明有偈言無物。却受他家一鉢盂)。
  祖禮辭南行者兩月。至大庾嶺僧惠明本將軍。同數百人來。欲奪衣鉢。祖擲衣鉢于石。曰此衣表信。可力爭耶明舉衣鉢不能動。乃曰我為法來。不為衣來。祖曰。汝既為法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明良久。祖曰。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箇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復問曰。上來密語密意外。還更有密意旨否。祖曰。與汝說者。即非密也。汝若返炤。密在汝邊。明曰。惠明雖在黃梅。實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飲水。冷煖自知。後隱于懷集四會之間。混獵人隊中。十有六載。
  儀鳳元年正月八日。忽念說法時至。遂出至廣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師。講涅槃經。寓止廊廡間。暮夜風颺剎幡。聞二僧對論。一曰幡動。一曰風動。往復不已。祖曰。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一眾竦然(非是幡兮非是風。衲僧于此作流通。渡河用筏尋常事。南山燒炭北山紅)。
  正月十五日。印宗會諸名德。為祖剃髮二月八日。就法性寺智光律師。受滿分戒。其戒壇。即宋求那跋陀三藏之所置也。三藏記云。後當有肉身菩薩。在此壇受戒。又梁末真諦三藏于壇之側。手植二菩提樹。謂眾曰。却後一百二十年。有大開士。于此樹下。演無上乘。度無量眾。祖受戒已。於此樹下。開東山法門。宛如宿契。
  中宗元年。遣內侍薛簡。馳詔迎請。祖上表辭疾。願終林麓。簡曰。京城禪德。皆云欲得會道。必須坐禪習定。未審師說何如。祖曰道由心悟。豈在坐也。經云。若見如來。若坐若臥是行邪道。何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若無生滅。是如來清淨禪。諸法空寂。是如來清淨坐。究竟無証。而況坐耶。簡問心要。祖曰。道無明暗。明暗是代謝之義。明暗無盡。亦是有盡。相待立名。經云法無有比。無相待故。簡曰明喻智慧。暗況煩惱。祖曰。煩惱即是菩提。無二無別。若以智慧炤煩惱者。此是二乘小見。大智上根。悉不如是。簡問大乘。祖曰。明與無明。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實性。實性者。處凡愚而不減。在賢聖而不增。住煩惱而不亂。居禪定而不寂。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在中間。及其內外。不生不滅。性相如如。常住不遷。名之曰道。簡曰。師說不生不滅。何異外道。祖曰。外道所說不生不滅者。將滅止生。以生顯滅。我說不生滅者。本自無生。今亦無滅。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淨心體。湛然常寂。妙用恒沙。簡蒙教。豁然大悟。
  祖至曹溪寶林。覩堂宇湫隘。謁里人陳啞仙曰。老僧欲乞檀那一坐具地。啞仙唯然。祖展坐具。彌布曹溪四境(坐具恁麼寬四境恁麼縮是神通。非神通)。
  祖一日謂眾曰。汝等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無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萬種法。若欲成就種種智。須達(〔一相三昧。一行三昧〕)若于一切處而不住相。彼相中不生憎愛。亦無取舍。不念利益成敗等事。安閒恬靜。虗融淡泊。此名一相三昧。若于一切處。行住坐臥。純一直心。不動道場。直成淨土。名一行三昧。若人具二三昧。如地有種。能含藏長養。
  神秀禪師。姓李。汴州尉氏人。少遍覽經史。隋末出家。師事弘忍。忍謂秀曰。吾度多人矣。至于懸解圓炤。無先汝者。弘忍以咸亨五年卒。神秀乃往荊州。居于當陽山。則天聞其名。追赴都。肩輿上殿。親加跪禮。敕當陽山。置度一寺以旌其德。時王公以下士庶謁見望塵拜伏。中宗即位。尤加敬異。秀與慧能同學。弘忍卒後。能往韶州廣果寺。天下各傳其道。謂神秀為北宗。慧能為南宗(桃花雪白李花紅。日出西方夜落東)。
  南嶽懷讓禪師禮祖。祖曰。何處來。曰嵩山。祖曰。甚麼物恁麼來。曰說似一物即不中。祖曰。還假修證否。曰修證即不無。污染即不得。祖曰。只此不污染。諸佛之所護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西天般若多羅。讖汝足下。出一馬駒。踏殺天下人。應在汝躳。
  青原行思禪師。參祖。問曰。當何所務。即不落階級。祖曰。汝曾作甚麼來。曰聖諦亦不為。祖曰。落何階級。曰聖諦尚不為。何階級之有。祖深器之。時得法者三十人。嶽原獨首曹溪。
  永嘉玄覺禪師。少習經論。精天台止觀法門。閱維摩經。發明心地。後遇左谿朗禪師激勵。與陽策禪師。同詣曹溪。初到振錫。繞三帀。卓然而立。祖曰。夫沙門者。具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大德自何方來。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