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三復之。進見容止,輒依古禮。其後趙飛燕有寵嬌拓,讚訴云:挾邪詛祝。上考問,捷妤曰: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脩正尚未蒙福,為邪欲以何望。且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訴。如其無知,訴之何益,故弗為也。上善其對而憐憫之。捷妤恐久見危,求供養皇太后於長信宮。上許焉。帝崩,充奉園陵,薨,因葬園中。
  錄曰:愚觀捷妤之執義,而嘆孟堅之寡識也。夫坏寵恰勢,婦人之常也。明哲保身,君子之獨也。姦禍之與倖權,譬如烈火。故《詩》云:燎之方楊。又云:誰能熱熱,不可止遏,引可親炙乎。是故寧幽清龍密,托長信之末流,無寧薰耳塗目,效永巷之罪首,使固稍知此義,枕經藉書,紆體衡門,上無所蒂,下無所根,豈非達者之高致,哲士之盛節哉。顧乃責會合之計,運朝夕之策,戀戀於權勢之門,濡體於危險之途,此賓戲所陳之詞,與班姬團扇之旨不可同曰語也。以固之博通古今,為世良史,人物之臧否,出處之大節,籌之何許,而乃不如一女子哉。然則不免於質之勝文,君子不能不為之深惜也。
  平帝王皇后者,莽之女也,婉淑有節行。平帝即位,莽秉政,以女配帝。歲餘帝崩,後莽篡,后年十八,常稱疾不朝。莽敬憚哀傷,意欲嫁之,令立國將軍成新公孫建世子橡飾將醫,往問疾。后大怒,鞭笞旁侍御,因發病不肯起,莽遂不敢強也。及漢兵誅莽,墦燒未央宮。后曰:何面目以見漢家。自投火而死。
  錄曰:平后之拒父,豈比於元后之責莽乎。夫令妻壽母,古今稱頌,豈知亦有不然者歟。漢之元后,壽蝓八十,歷元、成、哀、平四世,為天下母,饗國六十餘載。群弟世權,更持國柄,是以釀醞保護,以成其亂。及至篡國滅劉代漢,而後握璽以拒之,噫抑晚矣。固不若年少執節之為愈也。
  《束漢書》:光武中元元年甲申,使司空告祠高廟曰:高皇帝為群臣約,非劉氏不王。呂太后賊害趙王,專主呂氏,賴社稷之靈,祿產伏誅。天命幾墜,危朝更安。呂太后不宜配食高廟,同桃至尊。薄太后母德慈仁孝,文皇帝賢明臨國,子孫賴福,延祚至今。其上薄太后尊號曰:高皇后,配食地衹,遷呂太后廟主於園,四時上祭。
  錄曰:愚觀呂薄之際,而感理之吉凶消長係於時之進退存亡,未嘗有毫忽之差也。蓋后與帝俱起側微,方其問關百戰,求帝於藪澤之中,彼一時也。及帝擁戚姬,親如意,據軏之勢,此亦一時也。至於偃然稱制,南面以臨天下,此又一時也。極其至也,乃有人競之作焉,有鵲鴆之毒焉,有滅宗之禍焉,有易姓之謀焉。檗以《春秋》之義,所謂自絕於天不可得而禱也。當時漢廷大臣未能堅守嚏血之盟,蚓責以《春秋》之義哉。此義不明,是以不傳之呂而篡之新,宜乎帝之進薄而退呂也。
  王霸少厲高節,其妻亦美志行。值玉莽篡,棄絕交宦。建武中,徵至京,不屈。初與同郡令孤子伯為友,後子伯至楚相,子為郡功曹,令之奉書於霸,車馬服從雍容如也。霸有子方耕於野,聞賓至,釋未而歸,見令狐子沮,作不能仰視,父目之有愧容。客去,久外不起,妻怪而問故,霸曰:吾與子伯素不相若。向見其子容服甚光,舉措有適,而我兒蓬髮歷齒,未知禮,則父子恩深不覺自失耳。妻曰:君脩清節,不顧榮祿。今子伯之貴,孰與君之高,奈何忘宿志,而慚兒女子乎。霸崛起而笑曰:有是哉。遂共隱遁終身。
  錄曰:觀人何以不於所勉,而於所忽乎。蓋貧賤之交,人所難忘,而彼此相形問,亦難釋於此。而小芥焉,糟糠之義微矣甚矣。霸妻之高識也,無我,無人,無物情,而況於世態乎。鈴若而人自斯下堂,初不在山之深林之密也。
  鮑宣妻桓氏,字少君。宣嘗就少君父學,父奇其清苦,故以女妻之,裝送資賄甚盛。宣不悅,謂妻曰:少君生富驕,習美飾,而吾實貧賤,不敢當禮。妻曰:大人以先生脩德守約,故使賤妾侍執巾櫛。既奉承君子,惟命是從。宣笑曰:能如是,是吾志也。妻乃釋歸侍御併服飾,更著短布裳,與宣共挽鹿車,歸鄉里拜姑,禮累提甕出汲,脩行婦道。鄉邦稱之。
  錄曰:柔曼之傾意,非獨損志,蓋亦有增過者焉。相如才美,琴心是務,馬融儒者,絳帳為樂。吾見其貧賤而移,富貴而淫也,又焉能威武不屈乎。故鈴有少君之行,而後有子都之節。
  安定皇甫規妻者,善屬文能書。規卒,年盛而色美。董卓聞其名,娉以轎輜百乘,馬二十匹,奴婢錢帛充路,妻乃輕服詣卓門,跪自陳,請辭甚酸愴,卓使傅奴侍者悉拔刀圍之,曰:孤之威教,欲令四海風靡,何有不行於婦人乎。妻乃立罵卓曰:君羌胡之種,毒害天下,猶未之耶。妾之先人清德奕世,皇甫氏文武上才,為漢忠臣。君親非其趣使走吏乎。敢欲行非禮於爾君夫人耶。卓大怒,乃引車庭中,以其頭懸軌上,鞭馳四交,遂死車下。後人稱頌,圖畫其像,號曰禮宗云。
  錄曰:規與妻何如瑛與邕乎。規之恥不與黨,妻之奮不失身,媲美同義,可無愧矣。而邕顧懷董卓之恩,終被收戮;瑛亦於曹操之坐,叩首酸哀。此其一全與否,一生與死,不可同年語也。
  獻穆曹皇后,操之中女也。建安#2十九年,進為夫人;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