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錄曰:昔人有言:臣之清,不如臣之父者。今亦有言:何之清,不如何之子者。愚則以清白士大夫美德,至父子奕世相傳,雖出甩勉,亦所當向若,徒以為過。情嬌激,則世無全人矣。錄之。
  天順初,太監曹吉祥、忠國公石亨估寵擅權。監察御史楊誼劾之。既而彗孛疊見,二勢益張。公約十三道連名,極論有私於亨者。亨乃與祥合謀、上譜下錦衣獄文,致其死。會京城大風雨雹,拔木壞屋,走下馬牌於正陽郊外,始得末減,謫戍遼束,遇赦還職。時二凶尚在,或謂宜詣謝,方可無事。公不肯,復戍廣西。及二凶誅,方始復官。子源弘治問任欽天監五官監候。正德初,逆瑾當權,源上疏言:占候得:大角及心宿中星動搖天遊,天機、天權星不明。因勸先皇安居深宮,遠絕遊幸,節賞賜,止工役,親元老大臣,講讀詩書。復疏:十月二十六曰占候得:連曰霧霧交作,為眾邪之氣陰冒于陽臣,欺于君。小人擅權,為下叛上,引譬甚力。又言:自正德二年以來,一向占候得火星入太微,垣帝座之前,或束或西,往來不一。勸上宜思豫防。意在瑾也。於是瑾.怒,喚源面斥,嬌韶杖責,遣戍肅州。
  錄曰:愚觀謫戍之命,一之已甚,未聞再而無悔者也。不題之言,父已罹辜,未聞子復蹈之者也。惟有父子鐵石之心,而後有前後筮龜之論。楊氏可謂不沒矣。此其大風雨雹,亦可以見天心仁愛之至也。
  弘道錄卷之二十竟
  弘道錄卷之二十一
  義
  夫婦之義
  萬章問曰:《詩》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信斯言也,宜莫如舜。舜之不告而娶,何也。孟子曰:告則不得娶。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如告則廢人之大倫。以惹父母,是以不告也。萬章曰:舜之不告而娶,則吾既得聞命矣。帝之妻舜而不告,何也。曰:帝亦知告焉,則不得妻也。
  錄曰:魯莊公即位二十有二年,壽三十六也,而始聘於齊,豈非告則不得娶乎。苟有明王在,上誅文姜之不慈,正莊公之不孝,則既免於任之樓,犖之牽,亦不至如般之弱,閔之幼,而子牙慶父之奸可以無作矣。奈之何桓方飭伯,血盟未載,不思無後之為大顧,憧憧於違難之問,其視妻而不告者,又何如哉。必合而觀,然後知二聖不告之為義,而孟子行權之為太。
  《禮記》:夫昏禮,萬世之始也。娶於異姓,所以附遠厚別也。幣必誠辭,無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婦德也。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
  錄曰:以記禮次之者,大聖權也。大禮,經也。未合禮而正經,猶今能立而言權。於是,有娶於同姓而謂之吳孟子者,有悖於直信而涕出女吳者,有忽於辭腆而鼠牙是競者,有背於偕老而鶉鵲不若者,皆萬世之罪人也。
  《詩》:后妃以君子不在,而思念之曰:釆釆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真彼周行。陸彼崔鬼,我馬虺嘖。我姑酌彼金曇,維以不永懷。陸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魷,維以不永傷。陸彼砠矣,我馬堵矣。我僕痛矣,云何吁矣。
  錄曰:或以此為美里拘幽之曰而作,其知道者乎。夫以紂之政,誠酷烈矣。然臣罪當誅之心,文王未之改也。后妃內切憂懼之意,外共服事之德,不真彼於周行乎。其托言於酒,非真解憂也。豈其崇侯之諧方盛,而閡夭之謀未行歟。卒之無可奈何,而付之於浩嘆,則后妃者獨不可謂之至德耶。
  南國被文王之化,諸侯大夫行役於外,其妻獨居,感時物之變而思其君子,曰:嚶腰草蟲,趨耀阜蠡。未見君子,憂心仲仲。亦既見止,亦既觀止,我心則降。險彼南山,言釆其蕨。未見君子,憂心啜啜。亦既見止,亦既觀止,我心則說。陸彼南山,言釆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觀止,我心則夷。
  錄曰:註以此詩若周南之《卷耳》者,蓋紂在上,西伯在下,諸侯雖有被化之私,而實從公家之役,其憂固不能自已也。況夫逍進之藪刑人,如不克者乎。及夫既見而悅,則公私之情,上下之分,兩得之矣。此所以為召南之化也。若徒以執手之愛,契闊之情,其憂其樂所關微矣。
  衛之婦人以其君子行役於外,而思念之日:雄雉於飛,泄泄其羽。我之懷矣,自請伊阻。雄雉於飛,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實勞我心。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遠,曷云能來。百爾君子,不知德行。不恢不求,何用不臧。
  錄曰:是詩之義,雖在聖門仲由以下而能知之者鮮矣。夫爾我相形,而後恢心生焉,有無相判,而後求心生焉。及其至也,子之於親,以婦見誅,仗莫甚矣。婦之於翁,以美見納,責莫甚矣。衛之為國,不啻其淪喪也。然而猶存康叔之祀者,徒以匹夫匹婦尚知禮義。此可見天理民彝,途人堯舜,均稟一致,而先王陳詩之道,夫子刪述之功,豈小補歟。
  婦人為夫所棄,作詩曰:習習谷風,以陰以雨。眼勉同心,不宜有怒。釆封釆菲,無以下體。德音莫違,及爾同死。行道遲遲,中心有違,不遠伊邇,薄送我畿。誰謂茶苦,其甘如薺。宴爾新昏,如兄如弟。涇以渭濁,提提其扯。宴爾新昏,不我屑以。母逝我梁,母發我筍。我躬不閱,遑恤我後。就其深矣,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