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號曰善謀,於今一介之陪臣耳。然而邊郡之息大矣。其責非無終之倫,禍非棄陳之比,得失非獲戎棄華之儔也。歲歲而擾之,將何時而可已;在在而驅之,將何地而獲終,其利與害,又何可指而數哉。故貴貨易土,夷狄同情,穡人成功,邊鄙共賴,豈特絳言為然乎。與其糜不貲之費,以養徒守之兵,曷若循先代之故,而效和戎之績哉。羊犬之韋,叉有所主。為今之計,何不遣一介通事之臣,於三盧統會之地,約之以信,懷之以恩,啖之以利,我仍舊邊以為界,使彼遠去,以隨俗。每年於某月日,某邊交會,至期嚴其守備,饉其斥唯,示之以威,不使有輕視中國之意。其他月日,不許輒近邊塞,港伏河套,令被首豪,伸其號令,使一帶沿邊之民俱得休息,候我兵威全盛,食足信孚,徐議遠征,若成祖之宣威沙漠,可也;大漢之勒功燕然,亦可也,豈非至要之策乎。失此不務,而乃因循卒歲,度日為功,至於或輟兵,或守備,漫無足憑,此乃不終日之計,豈帝王不戰而屈人之兵乎。腐朽餘年,無由獻納,枚因魏絳之請,錄此以著意云。
  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及號之會,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於諸徒,猶諸晉而駕焉,況不信之尤者乎。文子曰: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我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穗是蓑,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
  錄曰:束萊呂氏稱趙文子談笑,而當衷甲之變,豈真知文子哉,而不知信以為之主,夫是而莫之懼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子木之好利求逞,死亡將至,不寧同列知之,武亦知之熟矣。故曰:單斃其死。又曰:食言者不病。武雖退然如不勝衣,吶然如不出。,然而彌兵息民,與楚氛甚惡,何遠也。得志棄信,與犯而不較,何先也。武之內志定而建之志未定,晉之信可憑而楚之駕難憑,曾是而能動其心哉。惜乎,猶有未純。又欲因宋以守病,而政死以倍楚。此所以雖獲一時之令名,而乏千古之道義,同歸於餒而已,終不免於血氣之病也。
  晉荀昊帥師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白;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猶有食色,姑脩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夫以事君也,獲一城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息,不如完舊。率義不爽,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克鼓而反,不戮一人。
  錄曰:《春秋》無義戰,圍鼓之役,其義戰歟。義人者,人怛義之;信人者,人怛信之。偽會齊師,信於何有;假道鮮虞,義亦何居,滅肥甚矣。其可再耶。逢君之惡,而乃責人之叛;喜人善言,而乃自甘夷狄,君子所不取也。
  《史記》:孫武子以兵法見於昊王,王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可以勒兵小試乎。對曰:可於是出宮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三人各為隊長,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孫子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侈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鈇鐵,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復大笑。孫子曰:約束不明,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昊王從臺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也。孫子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狗,用其次為隊長,於是復鼓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孫子使使報王曰:兵皆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昊王曰:將軍罷休就舍,寡人不願下觀。孫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強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孫子與有力焉。
  錄曰:武之此舉,愈於商君、吳起。蓋令可行,民不可劫,姬可斬,妻不可殺也。武之十三篇,首曰:智信仁勇嚴,王已盡觀之矣,盍不曰:君令而臣共乎。徒好其言,而不能用其實,是不智也。以嫗寵廢軍令,是無勇也。試以婦人等於兄戲,是不嚴也。信為君人之大寶,小試且然,況大事乎。此而狗人,不可以為信也。或曰:禮不齒君之路馬。寵姬,非路馬比也,而違令擅殺,豈仁者之心乎。孟子曰: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