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裨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產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多為辭令。與裨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應對賓客。是以鮮有敗事。
  錄曰:愚觀鄭之詞命,其膾炙人口者,若晉徵朝論幣獻,捷晉讓壞垣辭楚公子,以至爭承讓陣,立駟對苑獻子對士景伯,其詞具在也。至今讀之者,使人耳目爽快,心悲開明,而況親聆聲咳者乎。信乎,言之無文,行之不遠,詞可不待潤色耶。
  裨鼇言於子產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權犛玉瓚,鄭必不火。子產弗與。夏五月,火始昏見。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曰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衛陳鄭皆火。裨鼇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產不可。子太叔曰:寶以保民,若有火,國幾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產曰: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鼇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或不信。遂不與,亦不復火。
  錄曰:校人之譏曰:孰謂子產智。然則其部裨寵,獨非智與智。故以祝史為末,自強為本。苟國無政令,安能消變於未然乎,有國有家者,可不致慎耶。是知吉凶禍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後言數與命也。
  弘道錄卷之三十七竟
  弘道錄卷之三十八
  智
  君臣之智
  《通鑑》:魏文侯謂李克曰:先生嘗有言曰:家貧思賢妻,國亂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對曰: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以定之矣。文侯曰:先生就舍,吾之相定矣。
  錄曰:五者果足以定相乎。夫乾稱父,坤稱母,大君者宗子也,大臣者家相也。故天地之廣,兆民之眾,親之為同胞,視之為吾與,皆相之職也。若但居視其所親,所不親者尚多也。富視其所與,所不與者尚多也。以論三晉之相則可,論天下之相則不可。天下之相叉如秦晉,斷斷兮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如此方可以保子孫黎民,視彼五有之氣象,萬萬不伴矣。後之欲論相者,盍舉以為法。
  韓昭侯有弊椅,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賜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聞明言,愛一噸一笑。今椅豈詩噸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錄曰:昭侯於是乎,失言矣。夫彤弓、招弓受言藏之,先王所以待有功也。神雖鮮,不以加諸人,況於其弊者哉。若夫一噸一笑,所關至重,怒而故噸,喜而故笑,人主之喜怒,將國關馬,而豈弊誇之比乎。徒知舉措之不費,不察身心之遠圖,偶存愛利之私情,而競左右之臆說,未足以語智也。
  《史記》:沛公入咸陽,諸將皆爭取金帛財物,蕭何獨先入,收丞相府圖籍藏之,以此得具知天下阪塞,戶口多寡,強弱之處。反漢王入榮陽,命蕭何守關中,計關中戶口,轉漕調兵以給軍,未嘗乏絕。
  錄曰:此蕭何之功所以第一,漢之天下,根抵於是乎定矣。彼責其不收博士掌故之書,無案之詞也。
  初項羽與諸將約曰:先入關中者,王之。至是與范增疑沛公,而業已謠解,乃陰謀曰:巴蜀道險,秦之遷人皆居之。然巴蜀,亦關中地也。故立沛公為漢王。沛公怒,欲攻羽,蕭何諫曰:詼於一人之下,而信於萬乘之上者,湯武是也。臣願大王王漢中,養其民,以致賢人,收用巴蜀,還定三秦,天下可圖也。漢王曰:善。乃遂就國,以何為丞相。
  錄曰:此蕭何所以鈴用韓信,不在於追亡之日,而在於王漢之始,破秦滅項,立漢定楚,胸中已有成算,何其無忝於相國哉。
  漢王問韓信曰:丞相數言將軍,將軍何以教寡人計策。信辭謝,因曰:今束卿故,天下豈非項羽乎。曰:然。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強,孰與項。王#1曰:不如也。信曰:項王之為人也,暗啞叱吃,千人自廢,然不能有任賢將,此特匹夫之勇耳。項王見人恭敬慈愛,言語嘔嘔,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利敝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項王雖霸天下而臣諸侯,不居關中而都彭城,放逐義帝,所過無不殘滅。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故其彊易弱。今大王誠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誅;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以義兵從,思歸束之士何所不散。且三秦王為將,將秦子弟數歲矣。斯其眾降諸侯至新安,項王詐,坑秦降卒三十餘萬,唯蜀那欣翳得脫。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彊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愛也。大王入關,秋毫無所害,除秦苛法,秦民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今大王舉而束,三秦可傳檄而定也。於是漢王大喜,自以為得信晚,遂聽信計。
  錄曰:愚觀韓信之所養,乃知赴赴武夫公侯服心,信不誣也。夫玉汝於成在天,不可得而知也。以信之窮困受辱,體膚之餓,拂亂之為,亦已多矣,焉能不動其心哉。是故惟不甘匹夫之勇,而後知三秦可破;惟不屑婦人之仁,而後知項羽可敵;惟不沒養民致賢之言,而後知丞相可事;惟不棄設壇拜將之禮,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