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大賢以正人心故也。而今豈可及哉。
  孝宗即位,尊高宗為太上皇帝,后為太上皇后,同居德壽宮。至曰,孝宗服袍履步出祥羲門,冒雨掖輩以行,及宮門弗止。太上皇麾謝再三,仍令左右扶掖以還。既而顧侍臣謂曰:今付託得人,吾無憾矣。
  錄曰:夫所謂付託得人者,蓋上而宗廟社稷,下而土地人民,不但繼志迷事而已。唐之太宗曰:雪恥酬百王,除凶報千古。斯義也,其當時負託之重乎。孝宗果能銳意恢復,倚張浚如長城,料敵勢非秦檜,奮然以金為無禮,和為非計,信乎得其人矣。惜乎,外薪徒切,嘗膽難終。符離之敗奪於前,思退之奸沮於後,雖有發強之心,而無興復之效。君子所以嘆成功之難得也。
  隆興元年春正月壬辰朔,帝受朝於文德殿,遂朝太上皇及太上皇后於德壽宮。自是歲以為常。乾道七年,太上皇壽七十,上二聖尊號曰:光堯壽聖憲天體道太上皇帝,壽聖明慈太上皇后。淳熙十二年,太上皇壽增八十,加上二聖尊號曰:光堯壽聖憲天體道性仁誠德經武緯文太上皇帝,壽聖齊明廣慈太上皇后。行大慶禮,大赦其餘。每歲從幸聚景園、玉津國、四聖觀,不一而足,極其崇奉焉。
  永新劉氏曰:孝宗之奉高宗,考諸史冊,其文與情兼至,始與終無倦,可謂子道無虧矣。或謂孝宗以旁支入繼大統,於其所後者貽己以不資之業,而傳之無窮,感當奚如焉。感所以能孝也。慮其所後者以我為不親,而勉以承之焉。勉所以能孝也。前者英宗之為人後未盡其道,君子病之。今豈無懲焉。懲所以能孝也,非其心出於自然也。噫,是何言歟。君子之取人也,取其歸於善而已。如以其善為有所感而不為之尚也,則將取其無所感而不為善者乎;如以其善為有所勉而不為之尚也,則將取其無所勉而不為善者乎;如以其善為有所懲而不為之尚也,則將取其無所懲而不為善者乎。率天下之人而群然於不善者,鈴此之言矣。
  錄曰:愚觀高孝二朝,天倫之樂達於終始。蓋自隆興乾道以至於淳熙,中問二十有五年,不但尊尊親親,父父子子,一人承順而已,而且得萬國之歡心。想其典章文物之盛,揖讓進退之儀,為何如也。亦不但身為太上,子為天子,至尊無對而已,而且獲八十之上壽。想其駝顏鶴髮之隆鍾,黃耆台背之鄭重,又何如也。自堯舜禹揖遜之後,果見有若人否乎。意者高宗之禪受出於至公,無我之心,故天之報利,極其壽考福祿之盛。孝宗之盛德出於尋常萬萬之上,故禮之降重非比。常人窺測之心以為感而能孝,勉而能孝,懲而能孝者,非迂即忌。嗚呼。此紛紛禍亂,後世莫能免夫。
  太上皇帝崩,帝號慟僻踴瑜二日,不進膳,謂王淮等曰:昔晉孝武、魏孝文實行三年喪,何妨聽政。淮對曰:晉武雖有此意,後來宮中止用探衣練冠。帝曰:當時群臣不能將順耳。自我作古,何害。淮曰:御殿之時,人主衰絰,群臣吉服,可乎。帝曰:自有降等。乃出。內批曰:大行太上皇帝奄棄至養,朕當衰服三年,群臣自遵易月之令。百官五上表,請帝還內聽政,不許。二月辛丑撢祭,百官釋;服,群臣三上表,請御殿聽政,不許。十一月戊戌朔,帝詣德壽宮。自是朔望皆如之。帝始以素服視事于延和殿;詣德壽宮,則衰絰,而杖如初。十五年春正月丁酉朔,帝詣德壽宮,几筵行禮。夏四月,附高宗主于太廟,詔曰:朕比下令欲衰絰三年,群臣屢請御殿易服。故以布素視事內殿,雖韶俟過柑廟,勉從所請。然稽諸典禮,心實未安,行之終制,乃為近古。宜體至意,勿得有請。宰臣留正曰:三年之喪,天下通喪。漢文始變古道,景帝不師典禮,後世遵之,喪紀遂廢。晉武欲申私慕,竟奪於斐秀傅玄之說;元魏孝文能依古制,猶未盡合於亮陰遏密之禮,其餘無足議也。以曰易月之論,發於應助,陋儒習之,其後.遂斷為二十七日之制。先王之禮既已大壞,雖有明智之君,賢哲之輔,憚於更張,因循相襲,良可嘆已。壽皇慕親之孝,根於天性,事亡之敬,發於至誠。雖聖躬以不毀之年,群臣屢致易服之請,而睿志先定,繼然不疑。山陵已事,退奉几筵,衰絰三年,以終喪制,千載以來,一人而已。
  錄曰:此孝宗篤於大統之誼,蓋不以一毫私親問易其心。故史臣贊之,以為帝之所謂孝,其無愧焉。愚嘗考之,紹興十三年,秀王常喪矣,命解官行服,此未即位之先也。乾道三年,秀王夫人張氏又喪矣,成服于後苑,此已即位之後也。然則未嘗更易其名而以為伯。至於理宗追尊其本生父希爐以為榮王,妻全氏為國夫人,以其子與苒襲封奉祀。此又未嘗加以尊號而為帝者。彼濮議者,本朝尚不依以為定,況後世乎。徒以群英聚訟,人各自賢,固不若道學大明,人心反正之為上也。觀者不可不知。
  《元史》:廉希憲至元初,官中書平章政事,丁母憂,率親族行古喪禮,勺水不入口者三日,慟則嘔血不能起,寢外草土廬于墓傍。宰執以憂制未定,欲,極力起之,相與詣所廬之地,聞號痛聲不絕,竟不忍言。
  錄曰:元乃夷之風也。金革之例不當為然,蚓喪制尚未定乎,而能悉心古禮,一意終喪,蓋情可奪而夷不可以不變也。夫孝可通于神明,有不能感於僚友乎哉。若乃未學軍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