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禮,異於舊者,蓋十三四焉。
  錄曰:愚觀史之微意雖未露,而為仁宗致惜不既多乎。何也。太祖承五代之亂,雖以禪受而王,未能身任制作之實。太宗當興國之運,昆從多致暫阻,何有盡善盡美之圖。真宗彌文之制,不滿者多矣。至於仁宗當積德百年之餘,正制禮作樂之曰。且帝之所稟者,以仁存心,以禮存心;其所施者,以莫不愛,以莫不敬,而溥天率土,怛敬怛愛。又非他君可以彷彿其萬一也。苟有如周公者輔而相之,建中和之極,兼總條貫
  金聲而玉振之,何至率吏文之舊,無著迷之體,如史之所惜哉。且仁宗篤於好學,嘗因王沬講周禮,命畫車服冠冕、篷豆蓋蓋之制,而不能詳其制作之本,以自企於三代之隆,況其他者乎。或曰:使魯兩生遭逢其時,果能制作乎。曰:不能也。夫至禮與天地同序,至樂與天地同和。苟非天下之至誠,盡己性以盡人之性,盡物之性,而贊天地之化育,不能及也。兩生雖能守魯之禮義,然豈能致中和,如子思所迷者哉。而況於宋興人主之學惟務博覽,如《太平廣記》、《冊府元龜》可以同日語哉。然則仁宗之所好,亦不過器數之末而已。無怪乎,不能副所望也。
  朱熹乞脩三禮云:臣聞之,六經之道同歸,而禮樂之用為急。遭秦滅學,禮樂先壞。漢晉以來,諸儒補茸,竟無全書,其頗存者三禮而已。《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義》等篇,乃其義疏耳。前此,猶有三禮、通禮、學究諸科,禮雖不行,而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說。自熙寧以來,王安石變亂舊制,廢罷儀禮,獨存禮記之科,棄經任傳,遺本宗未,其失已甚,而博士諸生不過誦其虛文,以供應舉。至於其問,亦有因儀法度數之實而立文者,則咸幽冥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議,率用耳學臆斷而已。臣頃在山林,嘗與一二學者考訂其說,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於禮者,皆以附於本經之下,具列註疏,諸儒之說略有端緒。而私家無書檢閱,無人抄寫,久之未成。會蒙除用,學徒分散,遂不能就。欲望聖明,特詔有司,許臣就秘書省關借禮樂乏書,自行招致舊曰學徒十餘人,踏逐空問官屋數問,與之居處,令其編類。雖有官人,亦不繫銜請俸,但乞逐月量支錢米,以給飲食紙札油燭之費。其抄寫人下,臨安府差撥貼書二十餘名侯,結局曰量支犒設,別無推恩。則於公家無甚費用,而可以興起廢墜,垂之永久,使士知實學。異時可為聖朝制作之助,則斯文幸甚。
  錄曰:以宋子之疏終焉者,宋自中葉,濂、洛、關、閩諸賢輩出。周子曰:陰陽理而後和,故禮先而樂後。曰:優柔中平,德之盛也。天下化中,治之至也。是謂道配天地,古之極也。程子曰:禮所以立身也。安禮而和樂,斯為盛德矣。曰: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存其數,祝史之事也。張子曰:禮所以持性。禮本出于性,持性反本也。曰:禮非止著見於外,亦有無體之禮。除了禮,天下更無道矣。朱子曰:禮是天理之當然,欠他一毫不得,添他一毫不得。惟是聖人之心與天合一,故行出這禮,無一不與天合。嗚呼。斯數言者,豈非制作之本歟。苟使群哲得其位,行其道,宋之一代禮樂叉有以參於先代者,奈何徒自修之于下,未見達之在上。而王呂章蔡秦韓賈史之徒相繼居師相之位,擅制作之權,政使學士大儒無書檢閱,無人抄寫之苦。雖然尚有學徒可集,及門可托,較以今之勢利併與,學徒及門無聞焉。而甘心毛穎,自相對局,其為蜜落,又何雪什伯乎。
  《皇明詔令》:洪武五年,詔曰:朕聞三皇立極,五帝遵教。蓋未備之時,宜君人示其所以。三代循之,民用和畦。自周至於漢唐宋,增臧益周,國乃用昌,民受時宜,家和永康。朕蒙皇天后土之恩,命統天下祖宗之靈,百神祐護,得正帝位。朕本草芥之士,失習聖經,配推強撫順二十餘年,常無寧居,一槃粗疏。故道理未臻,民不見化,鄉市聞里,尚染元俗。天下大定,禮儀風俗可不正乎。玆有所示諭爾臣民,韶書到後,敢有不遵者,問擬如律。
  錄曰:聖祖此詔,其賢于馬上之習乎。夫商君棄禮義,捐康恥,流禍穢於千古。漢自三章之約,曾無片言及之。陸賈時時稱說,則謝曰:安事;賈生痛哭流涕,則謙曰:不遑,未見以禮義風俗措一言發一令者。此所以終漢之世,襲秦雜霸,無由變革,豈若大明麗天頹俗沒地,斯民丕變,天下大同者哉。臣幸躬逢其盛。錄之。
  《聖政記》:國初時,御臣以禮,常賜參政。陶安門帖,曰:國朝謀略無雙士,翰苑文章第一家,召集江南宿儒議禮,命為總裁。又賜學士宋濂飲親賦辭一章。曰:俾後世知朕君臣同樂,若此也。及濂致仕,贈以衣三襲,因問:卿今年幾何。曰:六十有八。上曰:藏此綺,俟三十二年作百歲衣也。初濂請歲一來朝,是年九月入朝。上佇想久,及至,大喜,遣儀曹奉嘐膳諸物抵寓館以賜,遂曰侍上。遊歷觀闕,盤旋禁禦,詢咨備至,便殿侍食,曰晏始退,嘆曰:純臣哉。及甘露降,上召公賜坐,躬執金杓,煉湯於鼎,以甘露投之手,注於卮,曰:此和氣所凝,能愈疾延年,故與卿共之耳。
  錄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