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真人,
  茅小君。
  又有一人年甚少,整頓非常,建芙蓉冠,著朱衣,以白珠綴衣縫,帶劍,都未曾見,此人來多論金庭山中事,與衆真共言。又有不可得解者,揖敬紫微、紫清、南真三女真,餘人共言平耳,云是桐柏山真人王子喬也,都不與某語。又前後初有真人來見降者,時皆自不即與某共語耳。
  各坐良久,紫清真妃曰:欲復煩明君之手筆,書一事以散意忘言,可乎?某又襞紙待授,真妃乃徐徐微言而授曰:我是元君之少女,太虛李夫人愛子也。昔初學真於龜臺,受玉章於高上,荷虎錄於紫皇,秉瓊鐵於天帝,受書於上真之妃,以遊行玉清也。常數自手扉九羅,足躡玄房,霄形靈虛,仰歠日根→ 入宴七闕,出轡雲輸,攝三辰而俱升,散景霞以飛軒也。非不能採擇上室,訪搜紫童,求王宮之良儔,偶高靈而為雙,接玄引奇,友于帝郎矣,直是我推機任會,應度歷數,俯景塵沫,參龍下邁,招冥求之雄,追得匹之黨耳。自因宿命相與,乃有墨會定名,素契玉鄉,齊理二慶,携鴈而行,匏爵分味,醮裊結裳,顧儔中績,內藏真方也。推此而往,已定分冥簡,青書上元,是故善鄙之心亦已齊矣,對景之好亦已域矣,得願而遊,歡兼昔旨,豈不冥乎自然,此復是二象大宗,內外之配職耳,實非所以變無反淡,凝情虛刃,靈刀七累,遺任太素,保真啟玉,單景八空之謂也。秀寂高清,鬱輿流霄,使鳳歌雲路,龍吟虎嗥,天皇雙景,遠升辰樓,飛星擲光,日月映軀,口吐冥煙,眼激電光,上寢瓊房,流行玉清,手掣景雲,足陟金庭,若自此之時,在得道之頃,為當固盡內外,理同金石,情纏雙好,齊心幃幙耳,為必抱衾均牢,有輕中之接,塵穢七神,悲魂任魄乎。蓋是妾求氏族於明君耳,非有邪也,今可謂得志懷真,情已如一,方當相與,結駟玉虛,偶行此玄,同掇絳實於玉圃,併採丹華於閬園,分飲於紫川之水,齊濯於碧河之濱,紫華毛帔,日冕蓉冠,逍遙上清,俱朝三元,八景出落,鳳扉雲關,仰漱金髓,咏歌玉玄,浮空寢晏,高會太晨,四鈞朗唱,香母奏煙,齊首偶觀,携帶交裙,不亦樂乎,不亦得志乎,明君其順運隨會,妾必無辭,且亦自不得背實反冥,苟任胸懷矣。授畢,復自取視而言曰:今以此書相詣,庶豁其滯疑耳。言畢乃笑。良久,紫微夫人曰:真妃之辭盡矣,論好之緣著矣,爾亦不得復有所容也,玄運冥分使之然耳。南岳夫人見授書曰:冥期數感,玄運相適,應分來聘,新搆因緣,此携真之善事也,蓋示有偶對之名,定內外之職而已,不必苟循世中之弊穢,而行淫濁之下邇矣。偶靈妃以接景,聘貴真之少女,於爾親交,亦大有進業之益得,而無傷絕之慮耳。千神於是可使試觀,不得復陳矣。真旌必可尅往,雲耕必可俱駕也。吾往曾因紫微夫人為汝構及此意,今遂如願,益使我欣欣,慎復疑矧於心胸矣。我昨見金臺李夫人於清虛中,言爾尚有疑正之心,色氣小有 謂應作悢悢字,汝違此舉,誤人不小,真妃有神虎內真丹青玉文,非爾所有者輩,良才求寫,故當不為隱耳,今日相携,何但文章而已,將必乘景王霄乎。若有未悟者,宜微訪可否。真妃見夫人書言,乃笑而言:携手雙臺,娛歎良會,景軿同機,於此齊乎。
  真誥卷之一竟
  真誥卷之二
  金闕右卿司命蓬萊都水監梁國師貞白真人華陽隱居陶弘景造
  運象篇第二
  清虛真人授書曰:黃赤之道混氣之法,是張陵受教施化,為種子之一術耳,非真人之事也。吾數見行此而絕種,未見種此而得生矣,百萬之中莫不盡被考罰者矣,千萬之中誤有一人得之,得之遠至於不死耳。張陵承此以教世人耳,陵之變舉,亦不行此矣,爾慎言濁生之下道,壤真霄之正氣也,思懷淫慾,存心色觀,而以兼行上道者,適足明三官考罰耳,所謂抱玉赴火,以金棺葬狗也。色觀謂之黃赤,上道謂之隱書,人之難曉,乃至於此。
  紫微夫人授書曰:夫黃書赤界,雖長生之祕要,實得生之下術也,非上宮天真流軿晏景之夫所得言也,此道在長養分生而己,非上道也。有懷於淫氣,兼以行乎隱書者,適足握水官之筆,嗚三官之鼓耳,玄挺亦不可得侍,解謝亦不可得賴也。要而言之,貞則靈降,專則神使矣。
  夫真人之偶景者,所貴存乎匹偶,相愛在於二景,雖名之為夫婦,不行夫婦之迹也,是用虛名以示視聽耳。苟有黃赤存於胸中,真人亦不可得見,靈人亦不可得接,徒劬勞於執事,亦有勞於三官矣。鷄嗚時,南岳夫人授書曰:雞既嗚矣,論好之緣篤也。
  紫陽真人授書曰:太虛遠逸,高卑同接,體賢之義,著之於冥運耳,慎心係於黃赤之疑也。
  茅中君授書曰:玄標觸景,俯和塵藹,玉振愆房,清風逸邁,可不勗之也。
  言畢,諸真人去,真妃少留在後曰:又煩明君為一辭也。而授書曰:
  忘懷蘭素暉,心齊契方當。數親虔清宇,德與流景合。宜歡會理髮,領秀伏度明。君高尚靈映,縱滯忘鄙耳。言畢,持手而下牀,未至戶之間,忽失所在。
  六月二十六日夜,降八真人:
  紫微左夫人一。
  紫清上宮九華真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