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葉尋枝,隨彼逐浪,回機者少。縱有鑽研,不求真實,扭捏做造,見神見鬼,頭上安頭,顛回到顧。不自知覺幻身有限,光景難留,一息不來,若之何也。
  師云:凡日用者,心無雜念,意不外游,放而不逸,制而不拘,明心識法,去智離空,十二時中,念念現前。若滯現前,亦非其理,若離現前,無有是處。會動靜,知去來,般般放下,無挂無礙,便是箇逍遙自在底人也。但說皆非,自當消息。
  師云:天地者,萬物之父母也。天無不蓋,地無不載。豈分別這箇好,那箇惡,一般蓋載,一般臨照。故凡在上者,乃是天命教在上。當似天一般蓋覆,安養存恤一切在下底人,不可分我尊爾卑。凡在人之下者,亦是天命分定在下,當似地一般承奉於天,敬仰從聽在上人者,不敢絲毫息慢。既在天地之問,必須合天地之道也。不然則分外妄作,有凶禍刑罰也。
  師云:修行人本宗上無虧,行業上用意,物境上速過去,人事裹不住著。私邪念不起,纖毫不立,微塵不染,晃朗虛明,不著空,不著有,不執法相,不執我見。兼衆人之光明,久久相資,融通表裹,便是聖賢地位。更有甚可疑也。
  師云:修行之人,行藏任分,取捨隨宜,低下為心,中正為則。審動靜之源,節視聽之用。萬緣齊斷,一志真常,永劫綿綿,乃無變壞也。
  師云:道人日用,體天法地,常清常靜,明而不昧,濟物利生。雖混於萬塵諸境之問,真源湛寂,無有間斷。自得出離生死結縛,此是一段大事因緣。奈何不悟之人,中無主宰,欲情攻於內,根塵誘於外,不得自由。四生從此輪迴,六道因玆而走作,換卻頭皮,難同今日也。
  師云:夫為道者,抱樸含淳,潛通默運,除情去欲,損損存存,於物無私,作事明白,曲己從人,修仁蘊德。絲毫之過必除,細微之功必積,是非俱泯,心法兩忘,向上之機自然達矣。
  師云:修行之人,當本出家,為此性命事大。歲久不覺,為物所移,卻學口頭仗倆,百種所能,只是為奴作婢之事。何以知之?但凡仗藝,必欲人前呈,似此不是為人所役也。豈是清淨無為主人之事。所以道智者,不為智者所用,而愚者用之。巧者不為巧者所使,而拙者使之。謂如辯者說之,默者聽之,仔細詳之,孰忙孰閑。凡欲修行,心地明白,而守愚拙,則天下之智巧皆為之使用矣。
  師云:向上師真所傳要妙,行事之際密符天意,豈可執一端便為道哉。以跡觀之,古人用處各各不同,妙本靈源,未嘗有異。喻如人心之用,在目為見,在耳為聞,在口為言,在心為思,在手為拈,在足為行,所用不同,心體無別。況今師真密旨,所謂教外別傳,言思路絕,悟者自得,乃是真師密傳之妙也。
  師云:吾道密傳,不可以有心求,不可以無心得,以不知而知,以無得而得。世之惑者,以服色求道,以言說求道,以威儀求道,以法相求道,俱不得其大全。殊不知道無綜跡,以跡求之,非道也。復究此跡自何而來,知其所從來,則有非聲色,非做造,非威儀,非法相者存於中。蓋不可知知識識也。只是這箇本分圓成,真真實實,合天地,合聖賢,合鬼神,合萬物,如此一大事因緣,豈容塵垢聲聞蹤跡而能見之哉。丹陽真人云:真樂真閑無議論,至微至妙絕商量。沒商量處,卻近也。
  師云:出家人久居叢林,朝夕訓誨,朝夕磨煉,尚且乖疏,因循不進,道心漸臧,塵事日增,放蕩猖狂,不能虛靜。況在俗中孤行獨立,塵情荏苒,愛境牽纏,障道因緣,頭頭皆是,不自知覺。雖遇聖賢,不能勸化,百端紐捏,誑惑閭閻,迤邐沉淪,福銷業長,漸漬深重。若肯回頭,猶能救得。合塵背道,無可奈何,地獄不遠矣。
  師云:學道之人不厭參問,如人行路,勤問則不迷。人問小技,無師則不得。況玆大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初機不遇,憑何了幹。苦中之大,莫過生死,不親至人,如何兔得。故有云:古人學道非草草,侍奉真師直到老。若不知下手去處,又不親近達人,雖有志行持,千差萬錯矣。
  師云:自來學道之人,只許苦己利他,暗積功行。若復縱心非理行事,不惟有辱教門,抑亦自招殃咎。為身為口不清不儉,與俗無異。如此受用十方汗血之物,未是便宜,樂中受了,苦裹還他,生死到頭,更無支吾。既居門下,何不鍊心。
  或問曰:學道之人,終夜不寐,其旨何如?答云:學人不寐,本以鍊心為事,若不收心,濟甚麼事。至如賭博弈棋,織紡羅磨之人,夜夜不睡,則盡是得道底人也?此等人十二時中,利心誘引,只是貪財,擾擾心靈,如蚊虻嘔膚,故不得眠。修行人不同於此,睡是一欲,若不換過,滋長邪妄,暗昧不通,蓋屬陰界。如人防盜,端然坐待,其盜自退。專以煉心,恐致流蕩。謂此一心本無定體,在陽則明,在陰則暗,熟境不存,無為清淨,性珠明了,此所以晝夜不寐也。
  或問曰:學道之人,甘受貧寒,其理安在?答云:若但認貧苦饑寒為是,則街頭貧子艱難之人,盡是神仙也。蓋修行人以道德為心,以清淨為念,削除詐偽,貪求妄作,一時遣盡,忘形忘我,身外之物,未嘗用心。故有云:遮皮蓋肉衣,更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