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之原,不以苟得自傷,不以過吝自害。《 老子》曰:多藏必厚亡。《 禮》 云:積而能散。皆明止足之分,桔貪吝之萌也。
  類感第五十
  方以類聚,物以群分,聲以同應,氣以異乖。其類苟聚,雖遠不離;其群苟分,雖近未合。故銅山崩蜀,鍾嗚于亞曰;
  晉時,蜀地銅山崩,天下銅器鍾磬盡嗚應之也。
  淄澠共川,色味異質,感動必類,自然之數也。
  晉時張華別味,晉王取淄澠二水合以為羹將與張華,華喫即云:此羹有淄澠二水味也。
  是以飛行者陽之群也,墊伏者陰之類也。故日夏至而鹿角解,
  夏至之日鹿角解,冬至日麋角解也。
  月虧而蚌蛤消,
  蚌蛤月晦即生,珠月朔變成蛤,古之常也。《 山海經》 :日月虧而蚌蛤消。消言生。
  麒鱗國而日蝕,鯨魚死而彗星出;束風至而酒盈縊,蠶含絲而商絲絕,新穀登而舊穀缺;龍舉一井而雲彌九天,
  昔伯益造井,穿井時感得龍雨上九天,玄雲降威彌天下也。
  虎嘯一谷而風扇萬里;陽燧在掌而太陽火,
  太陽是日,陽燧火鏡也。火鏡映日,火即墜落應之也。
  方珠運握而少陰水,
  少陰是月,方珠水清,珠將作水鏡映,月即水出應也。
  類感之也。箕麗于月而飄風起,畢動于天而驟雨散。天將風也,纖塵不動而塢日嗚;
  鴻日,烏也,狀似雞,好食蛇也。
  其旦雨也,寸雲未布而蟻蚓移矣。巢居知風,穴處識雨,風雨方至,而烏蟲應之。太白暉芒,雞必夜嗚。火精光盛,馬必晨驚。雞為兌金,
  兌為金,主雞也。
  金為兵精,馬者離畜,
  離為火,主馬也。
  火為武神,干戈日一興。
  逆勃之象也,倒懸人首於戈上,為之孚首者也。
  介駟將動,
  介甲而禽獸應之。
  鼇嗚于野,鼇應于淵,騰蛇雄嗚于上風,雌嗚于下風,而化成形,以斯至精相應,不待召而自感者,類之所應也,若呼之與響,形之與影。故抱薪救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濕者先濡,彈角則目搖,鼓舟而波湧,物以類相感,神以氣相化也,豈以人情者哉。
  劉子卷之九竟
  劉子卷之十
  播州錄事參軍袁孝政註
  正賞第五十一
  賞者所以辨情也,評者所以繩理也。賞而不正,則情亂於實;評而不均,則理失其真。理之失也,由於貴古而賤今;情之亂也,在乎信耳而棄目。古今雖殊,其邇皇同;耳目誠異,其識則齊。識齊而賞異不可以稱正,邇同而評殊未得以言評,評正而俱翻則情理並亂也。由今人之畫鬼魅者易為巧,摹犬馬者難為工,何者?鬼魅質虛而犬馬質露也。質虛者可託怪以示奇形,露者不可誣罔以是非,雖以其真而見妙也。託怪於無象,可假非而為是;取範於真形,則雖是而疑非。昔魯哀公遙慕稷契之賢,不覺孔丘之聖;齊景公高仰管仲之謀,而不知晏嬰之智;張伯松遠羨仲舒之博,
  張伯松者,漢時人。仲舒,前漢人也。
  近遺子雲之美。以夫子之聖非不光於稷契,晏嬰之賢非有減於管仲,揚子雲之才非為劣於董仲舒,然而弗貴者,豈非重古而輕今,珍遠而鄱近,貴耳而賤目,忠不名而毀實耶。觀俗之論,非苟欲以貴彼而賤此,飭名而挫實,由於美惡混揉,真偽難分,摸法以度物為情,信心而定是非也。今以心察錙銖之重,則莫之能識;懸之權衡,則毫釐之重辨矣。是以聖人知是非難明,輕重難定,制為法則,揆量物情。故權衡誠懸不可欺以輕重,繩墨誠陳不可誣以曲直,規矩誠設不可罔以方圓。故摹法以測物,則真偽易辨矣;信心而度理,則是非難明矣。越人躍蛇以饗秦客,秦客甘之,以為鯉也,既而知其是蛇,攫喉而嘔之,此為未知味也。趙人有曲者託以伯牙之聲,世人競習之,後聞其非,乃束指而罷,此為未知音也。宋人得燕石以為美玉,銅匣而藏之,後知是石,因捧匣而棄之,此為未識玉也。郢人為賦託以靈均靈是屈原,舉世而誦之,後知其非,皆緘口而捐之,此為未知文也。故以蛇為鯉者唯易牙不失其味,以趙曲為雅聲者唯鍾期不捆澤也其音,以燕石為美玉者唯琦頓
  是秦人,善別美玉者也。
  不謬其真,
  易牙善能別味,鍾子期善能別樂音,皆位至大夫也。
  以郢賦為麗藻者唯相如不濫其賞。昔二人評玉,一人曰好,一人曰醜,久不能辨,各曰:爾來入吾目中,則好醜分矣。夫玉有定形,而察之不同,非苟相反,瞳睛殊也。堂珠備幌,綴以金魄,
  幌是屏風之別名也。
  碧流光霞,曜爛眩目,而醉者眸轉,呼為焰火,非備幌狀移,目改變也。鏡形如盃,以照西施,鏡縱則面長,鏡橫則面廣,非西施貌易,所照變也。海濱居者望島如舟,望舟如亮,而須舟者不造島,射亮者不向舟,知是望遠目亂而心惑也。山底行者望嶺樹如簪,視岫虎如犬,而求簪者不上樹,求犬者不往呼,知是望高目亂而心惑也。至於觀人論文,則以大為小,以能為鄙鄙愚,而不知其目亂心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