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曰:九竅之用,三要為機。三要者,機、情、性也。機之則無不安;情之則無不邪;性之則無不正。故聖人動以伏其情,靜以常其性,樂以定其機。小人反此,故下文云:太公為三要,為耳、目、口。李筌為心,神、志,皆忘機也。俱失《陰符》之正意。
  火生於木,禍發必剋;姦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鍊,謂之聖人。
  《傳》曰:夫木性靜,動而生火,不覺火盛,而焚其質。由人之性靜,動而生姦,不覺姦成而亂其國。夫明者見彼之隙以設其機,智者知彼之病以圖其利,則天下之人,彼愚而我聖。是以生者自謂得其生,死者自謂得其死,無為無不為,得道之理也。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傳》曰:天地以陰陽之氣化為萬物,萬物不知其盜。萬物以美惡之味饗人,人不知其盜。人以利害之謨制萬物,萬物不知其盜。三盜玄合於人心,三才靜順於天理。有若時然後食,終身無不愈;機然後動,庶類無不安。食不得其時,動不得其機,殆至滅亡。
  故曰食其時,百骸治;動其機,萬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神所以神也。
  《傳》曰:時人不知其盜之為盜,只謂神之能神。《鬼谷子》曰:彼此不覺謂之神。蓋用微之功著矣。李筌不知此文意通三盜,別以聖人、愚人為喻,何甚謬也。
  日月有數,大小有定,聖功生焉,神明出焉。
  《傳》曰:日月有准,運數也;大小有定,君臣也。觀天之時,察人之事,執人之機,如是則聖得以功,神得以明。心冥理合,安之善也。筌以度數為日月,以餘分為大小,以神氣能生聖功神明,錯謬之甚也。
  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也。君子得之固窮,小人得之輕命。
  《傳》曰:其盜微而動,所施甚明博,所行極玄妙。君子用之,達則兼濟天下,大公其人也。窮則獨善一身,夫子其人也。豈非擇利之能審乎?小人用之,則惑名而失其身,大夫種之謂歟?得利而亡義,李斯之謂歟?豈非信道之不篤焉?
  瞽者善聽,聾者善視。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返晝夜,用師萬倍。
  《傳》曰:瞽者善於聽,忘色審聲,所以政其聰。聾者善於視,遺耳專目,所以政其明。故能十眾之功。一晝之中三而行之,所以至也。一夜之中三而思之,所以精也。故能用萬眾之人。李筌不知師是眾,以為兵師,誤也。
  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於目。
  《傳》曰:心有愛惡之情,物有否臧之用。目視而察之於外,心應而度之於內。善則從而行之,否則違而止之,所以勸善而懲惡也。筌以項羽昧機,心生於物;以符堅見機,心死於物。殊不知有否臧之用。
  天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
  《傳》曰:天以凶象咎徵見人,人能做戒以修德。地以迅雷烈風動人,人能恐懼以致福。其無恩而生大恩之謂也。李筌以天地不仁為大恩,以萬物歸於天為蠢然。與《陰符》本意殊背。
  至樂性餘,至靜性廉。
  《傳》曰:情未發謂之中,守中謂之常,則樂得其志而性有餘矣。性安常謂之自足,則靜得其志而康常足矣。筌以奢為樂性,以康為靜,殊乖至道之意。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傳》曰:自然之理,微而不可知,私之至也。自然之功,明而不可違,公之至也。聖人體之亦然。筌引《孫子》云:視卒如愛子,可以之俱死。何也?
  擒之制在氣。
  《傳》曰:擒物以氣,制之以機,豈用小大之力乎?太公曰:豈以小大而相制哉?筌不知擒之義#1,誤以禽獸。注解引云玄龜食蛇,黃腰啖虎之類,為是悲哉!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
  生者,人之所愛,以其厚於身。太過則道喪,而死自來矣。死者,人之所惡,以其損於事。至明則道存,而生自固矣。福理所及謂之恩,禍亂所及謂之害,損己則為物之所益,害之生恩也。筌引《孫子》用兵為生死,丁公、管仲為恩害。異哉!
  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人以虞愚,我以不虞聖#2。人以期其#3聖,我以不期其聖。
  《傳》曰:觀天之運四時,察地之化萬物,無所不知,而蔽之以無知,小恩於人,以蒙自養之謂也。知四時之行,知萬物之生,皆自然也。故聖人於我以中自居之謂也。故曰死生在我而已矣。人之死亡,譬如沉水自溺,投火自焚,自取滅亡。理國以道,在於損其事而已。理軍以權,在於亡其兵而已。故無死機則不死矣,鬼神其如我何?聖人修身以安其家,理國以平天下,在乎立生機。以自去其死性者,生之機也。除死機以取其生情者,死之機也。筌不瞭天道,以愚人、聖人、體道愚昧之人而驗天道,失之甚也。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滅亡。
  注在上矣。
  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
  《傳》曰:自然之道,無為而無不為。動靜皆得其性,靜之至也。靜故能立天地,生萬物,自然而然也。伊尹曰:靜之至,不知所以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