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憂,重財輕身,是不知命戒而莫與。
  上陽子曰:道有三去焉。一者雖智人材士,而好論狀古人,是謂無德,宜去之也;二者雖善人勝士,而好詆排是非,妄議今古,是謂不廣,宜去之也;三者雖好道向佛,而口談心非,背直就偽,是謂無實,宜去之也。
  上陽子曰:道有四異。四者何也?酒、色、財、氣是也。一切常人飲少輒醉,平時端莊化為戲謔,平時正直化為諛侫,平時廉潔化為貪淫,平時謙和化為狂傲,因酒喪德,逃失性真。猶如山藪所藏者多,平時罔覺,忽然野火,山頳藪爇,千妖百怪無所逃避。人若無酒,不失所行;山若無火,妖怪藏形。大修行人戒飲靜坐,歛精怡神,不為酒亂,此為異耳。世之聲色敗人者多,一切常人肆情縱欲,貪著無厭。如彼蜉蝣以燈為色,以焰為樂,投光赴焰,來往不捨,貪著於焰,趨燈而撲。人亦如是,著於愛慾,精氣以竭而情難割,情牽神失,意動氣散,神氣既喪,命亦隨逝。色之為物,本無鋒刃,而其殺人甚於刀戟。大修行人似同而異,酒肆淫房未嘗不戲,卻乃非色為色,知色不色,不色中色,色無定色,此謂異耳。云何非色為色?如彼蓮花,香引十里,花卻為色,香即為聲。大修行人不貴其香,不貴其花,而所貴者唯貴其信。信即為蓮花之與香,不能長留;蓮實可久,實能安心,此故云信,是以貴之。故太上云:其精甚真,其中有信,猶此意也。何謂知色不色?如彼河水,清流涓涓,水以濟舟,至于彼岸,其舟與水,悉皆外物。祖師不云:道成而後,丹房器皿委之而去。此之謂也。何為不色中色?如彼枯旱,陰雲四興,甘雨聚至,須臾復霽。若乃求其向來雨雲,一無所見,而唯五穀萬物蒙潤發生。《維摩經》云:遊諸四衢,饒益眾生,入諸淫舍,示慾之道。此之謂也。色無定色,其義云何?如彼寶月,歲十二度,朔望弦晦,無定之中而有大定。
  上陽子曰:當詳論之。三日生兔,色以大定;八日半盈,是云上弦;十五對朢,圓明褊滿,凡彼人間莫不瞻仰,而其光輝圓而復缺,乃不長在。若人再欲觀其光彩,須別索求生魄弦望。是故《易》曰: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又曰: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說。此之謂無定色也。一切常人貪財無厭,積而不散,為兄孫計,不悟天地日月盈虛消息之理。如彼石崇,富敵於國,財聚怨結,身戮家喪,禍及緑珠。大修行人既得其財,即以求藥,得藥成丹,丹成而後盡散其餘,此為異耳。一切常人爭盡閑氣,惱亂身心,好訟欺貧,量可即奪,不顧因果生死,不悟悔吝凶危,皆由此起。所爭者少,所喪者多。如彼項王,英雄蓋世,卒之烏江,身死尸分,後來視之,為漢鷹犬。人之所爭,況不及乎。大修行人所爭之氣,非人所知,是先天地真一之氣。上陽子曰:修仙作佛,皆此先天真一之氣,若非是氣不係修行,不能長生,此為異耳。
  上陽子金丹大要卷之八竟
  上陽子金丹大要卷之九
  紫霄終宮上陽子觀吾陳致虛撰
  積功
  金丹詩
  大道從來是強名,陰符道德始存經。神仙次第丹經續,口訣安能紙上明。
  我以因緣遇聖師,忽於言下大驚疑。方知玄妙無多句,此事如何容易知。
  特推造化指方來,首捉先天一氣回。先天一氣是何物,不遇真仙莫強猜。
  氣從四向定生涯,一變水兮二變砂。三變汞兮金四變,五變金丹結紫花。
  須識玄門與牝門,便安爐鼎定乾坤。內外二丹從此得,休疑大海指崑崙。
  順則凡兮逆則仙,實非草木與凡鉛。誰知日兔月烏位,卻笑他人顛倒顛。
  月非日映不生光,人亦純陰要復陽。若欲歸根並復命,依他坤體補乾剛。
  戊坎月鉛氣逐虎,己離日汞火從龍。白鬚老子通神廣,趕虎隨牛過水東。
  虎之為物最難言,尋得歸來玄又玄。一陽初動癸生處,此際因名大易先。
  大易之先藥料真,自然烏兔兩相親。東君切莫離房室,西得朋來是主人。
  水中之物號金公,遠隔西山幾萬重。黃帝按時宣土德,迎之以意入中宮。
  一歲簇來一月看,月簇一日又何難。一時六候用唯二,拾取玄珠頃刻間。
  三百八十四爻銖,反覆陰陽莫道無。大地山河俱是寶,葛仙六十詠流珠。
  一身上下定中央,腎前臍下號黃房。流戊作媒將就己,金來歸性賀新郎。
  陽丹結在陰海中,猶如坎裹一爻雄。擒來離內溫溫養,此即神仙顛倒功。
  坎中一畫已外離,慾海波澄風浪低。刑德臨門宣沐浴,盈虛消息早防危。
  八日前弦金半斤,金蒲騎虎恐相嗔。過猶不及切須問,奎當抽添耐養神。
  已知陰體得陽暉,和合雌雄入化機。白雪滿空春意動,守形養氣抱嬰兒。
  胎息綿綿漸漸完,氣沖夾脊觸泥丸。纍纍似彈膠中下,過了重摟香又甘。
  既達返還九與七,此即木金三五一。氣全神壯換胎時,照護孩提休遠出。
  性是神兮命是精,要知性命屬心君。精神性命皆隨意,意動人之善惡分。
  正路當行人未知,呼天吸地驗高卑。觀音尋到腳跟底,閉息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