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揚鞭呼嘯,俄而西北風驟發。時兩軍皆在草莽中,帝因令縱火。既而煙燄亙天,乘勢以攻賊陳,宣瑾大破,餘衆擁入清河。因築京觀於魚山之下。又後唐伐蜀,工部任圜以大軍至漢州,康延孝來逆戰。圜命董璋以東川懦卒當其鋒,伏精兵於其後。延孝擊退東川之軍,急追之,遇伏兵。延孝敗馳入漢州,閉壁不出。西川孟知祥以兵二萬,與圜合勢攻之。漢州四面樹竹木為柵。三月,圓陳于金鴈橋,即率諸軍鼓譟而進,四面縱火,風燄亙空。延孝危急,引騎出陳于金馬橋,又大敗之。張預曰:焚彼營合,以殺其士,火攻之先也。班超燒匈奴使者是也。
  二曰火積,
  李筌曰:焚積聚也。杜牧曰:積者,積蓄也,糧食薪芻是也。高祖與項羽相持成皐,為羽所敗,北渡河,得張耳、韓信軍。軍脩武,深溝高壘。使劉賈將二萬人騎數百,渡白馬津,入楚地,燒其積聚,以破其業。楚軍乏食。隋文帝時,高熲獻取陳之策,曰:江南土薄,合多茅竹,所有儲積,皆非地窖。可密遣行人,因風縱火,待彼修葺,復更燒之。不出數年,自可財力俱盡。帝行其策,由是陳人益弊。梅堯臣曰:焚其委積,以困芻糧。張預曰:焚其積聚,使芻糧不足。故曰:軍無委積則亡。劉賈燒楚積聚是也。
  三曰火輜,四曰火庫,
  李荃曰:燒其輜重,焚其庫室。杜牧曰:器械財貨及軍士衣裝,在車中上道未止曰輜,在城營壘已有止舍曰庫,其所藏二者皆同。後漢末,袁紹相許攸降曹公,曰:今袁氏輜重有萬餘兩車,屯軍不嚴;今以輕兵襲之,不意而至,焚其積聚,不過三日,袁氏自敗。公大喜,選精騎五千,皆用袁氏旗幟,銜枚縛馬口,從間道出入,抱束薪。所歷道有問者,語之曰:袁公恐曹操抄略後軍,遣兵以益備。聞者信以為然,皆自若,既至圍屯,大放火,營中驚亂,因大破之,輜重悉焚之矣。陳皥曰:夫敵有愛惜之物,亦可以攻之;彼若出救,是我以火分其勢也。更遇其心神撓惑,自可破軍殺將也。梅堯臣曰:焚其輜重,以窘貨財;焚其庫室,以空蓄聚。何氏曰:如前秦符堅遣將王猛伐前燕慕容暐,師至潞川,燕將慕容評率兵四十萬禦之,以持久制之。猛遣將郭慶率步騎五千,夜從間道,起火於晉山,燒評輜重,火見鄴中。因而滅之。張預曰:焚其輜重,使器用不供。故曰:軍無輜重則亡。曹操燒袁紹輜重是也。焚其府庫,使財貨不充。故曰:軍無財,則士不來。
  五曰火隊。
  李筌曰:焚其隊仗兵器。杜牧曰:焚其行伍,因亂而擊之。梅堯臣曰:焚其隊仗,以奪兵具。隊一作隧。賈林曰:隧,道也。燒絕糧道及轉運也。何氏同賈林註。張預曰:焚其隊仗,使兵無戰具。故曰:器械不利,則難以應敵也。
  行火必有因,
  曹操曰:因姦人。李筌曰:因姦人而內應也。陳皥曰:須得其便,不獨姦人。賈林曰:因風燥而焚之。張預曰:凡火攻,皆因天時燥旱,營含茅竹,積芻聚糧,居近草莽,因風而焚之。
  煙火必素具。
  曹操曰:煙火,燒具也。李筌曰:薪芻、蒿艾、糧糞之屬。杜牧曰:艾蒿、荻葦、薪芻膏油之屬,先須修事以備用。兵法有火箭、火簾、火杏、火兵、火獸、火禽、火盜、火弩,凡此者皆可用也。梅堯臣曰:潛姦伺隙,必有便也;秉秆持燧,必先備也。傳曰:惟事事有備,乃無患也。張預曰:貯火之器,燃火之物,常須預備,伺便而發。
  發火有時,起火有日。
  梅堯臣曰:不妄發也。張預曰:不可偶然,當伺時日。
  時者,天之燥也;
  曹操曰:燥者,旱也。梅堯臣曰:旱煥易燎。張預曰:天時旱燥,則火易燃。
  日者,月在箕、壁、翼、軫也;凡此四宿者,風起之日也。
  李筌曰:天文志月宿此者多風。玉經云:常以月加日,從營室順數十五至翼,月在宿於此也。杜牧曰:宿者,月之所宿也。四宿者,風之使也。梅堯臣曰:箕,龍尾也;壁,東壁也;翼、軫,鶉尾也。宿在者,謂月之所次也。四宿好風,月離必起。張預曰:四星好風,月宿則起。當推步躔次,知所宿之日,則行火。一說:春丙丁,夏戊己,秋壬癸,冬甲乙,此日有疾風猛雨。又占風法:取雞羽重八兩,掛於五丈竿上,以候風所從來。四宿,即箕、壁、翼、軫也。
  凡火攻,必因五火之變而應之。
  梅堯臣曰:因火為變,以兵應之。張預曰:因其火變,以兵應之。五火即人、積、輜、庫、隊也。
  火發於內,則早應之於外。
  曹操曰:以兵應之也。李筌曰:乘火勢而應之也。杜牧曰:凡火,乃使敵人驚亂,因而擊之,非謂空以火敗敵人也。聞火初作即攻之;若火闌衆定而攻之,當無益,故曰早也。杜佑曰:使間人縱火於敵營內,當速進以攻其外也。梅堯臣曰:內若驚亂,外以兵擊。張預曰:火纔發於內,則兵急擊於外;表裹齊攻,敵易驚亂。
  火發兵靜者,待而勿攻;
  杜牧曰:火作不驚,敵素有備,不可遽攻,須待其變者也。梅堯臣曰:不驚撓者,必有備也。王晳曰:以不變也。何氏曰:火作而敵不驚呼者,有備也;我往攻,則返或受害。張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