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在人事。
  夫勢均,以一擊十,曰走;
  曹操曰:不料力。李筌曰:不量力也。若得形便之地,用奇伏之計,則可矣。杜牧曰:夫以一擊十之道,先須敵人與我將之智謀、兵之勇怯、天時地利、飢飽勞佚,十倍相懸,然後可以奮一擊十。若勢均力敵,不能自料以我之一擊敵之十,則須奔走,不能返合復為駐止矣。梅堯臣曰:勢雖均而兵甚寡,以寡擊衆,必走之道也。王晳曰:不待鬭而走也。張預曰:勢均謂將之智勇、兵之利鈍,一切相敵也。夫體敵勢等,自不可輕戰;況奮寡以擊衆,能無走乎?
  卒強吏弱,曰弛;
  曹操曰:史不能統,故弛壞。杜牧曰:言卒伍豪強,將帥懦弱,不能騷率,故弛坼壞散也。國家長慶初,命田布帥魏以伐王廷凑。布長在魏,魏人輕易之,數萬人皆乘驢行營,布不能禁。居數月,欲合戰,兵士潰散。布自到身死。賈林曰:令之不從,威之不服,凡敵則亂,不壞何為?梅堯臣曰:史無統率者,則軍政弛壤。王晳同曹操註。何氏曰:言卒伍豪強,將師懦弱,不能驅領,故弛坼壞散也。張預曰:士卒豪悍,將史懦弱,不能統轄約束,故軍政弛壞也。吳楚相攻,吳公子光曰:楚軍多寵,政令不一,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果大敗楚師也。
  吏強卒弱,曰陷;
  曹操曰:史強欲進,卒弱輒陷,敗也。李筌曰:陷,敗也。卒弱不一,則難以為戰,是以強陷也。杜牧曰:言欲為攻取,士卒怯弱,不量其力強進之,則陷沒於死地也。陳皥曰:夫人皆有血氣,誰無鬬敵之心?若將乏刑德,士乏訓練,則人皆懦怯,不可用也。賈林曰:士卒皆贏,鼓之不進;吏強獨戰,徒陷其身也。梅堯臣曰:吏雖強進不能激之以勇,故陷於死。王晳曰:為下所陷。張預曰:將吏剛勇欲戰,而士卒素乏訓練,不能齊勇同奮,苟用之,必陷於亡敗。
  大吏怒而不服,遇敵急而自戰,將不知其能,其能曰崩;
  曹操曰:大史,小將也。大將怒之,而不厭服,忿而赴敵,不量輕重,則必崩壞。李筌曰:將為敵所怒,不料強弱,驅士卒如命者,必崩壞。杜牧曰:春秋時,楚子伐鄭,晉師救之。伍參言於楚子曰:晉之從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穀剛愎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帥者,專行不獲,聽而無上,衆無適從。此行也,晉師必敗。晉魏錡求公族未得而怒,欲敗晉師,請致師,不許;請使,許之。遂往請戰而還。趙旃求卿未得,請挑戰,不許;召盟,許之。與魏錡皆命而往。卻克曰:二憾往矣,弗備必敗。隨會曰:若二子怒楚,楚人乘我,喪師無曰矣。不如備之。先穀曰:不可。隨會使鞏朔、韓穿師七覆於敖前,故上軍不敗,而中軍下軍果敗。七覆,七處伏兵也;敖,山名也。陳皥曰:此大將無理而怒小將,使之心內懷不服,因緣怨怒,遇敵便戰,不顧能否,所以大敗也。賈林曰:自上墮下曰崩。大史小將不相壓伏,崩壞之道;將又不量己之能否,不知卒之勇怯,強與敵鬬,自取賊害,豈非自上而崩乎?梅堯臣曰:小將心怒而不服,遇敵怨忽而不顧,自取崩敗者,蓋將不知其能也。王晳曰:謂將怒不以理,且不知裨佐之才,激致其兇戀,如山之崩壞也。何氏曰:三軍同力,上下一心,則勝也。張預曰:大凡百將一心,三軍同力,則能勝敵。今小將恚怒而不服於大將之令,意欲俱敗,逢敵便戰,不量能否,故必崩覆。晉伐秦,荀偃行令是也。曰:雞鳴而駕,唯余馬首是瞻。樂書怒曰:晉國之命,未是有也。遂棄之歸。又趙穿惡臾駢而逐秦,魏錡怒晉師而乘楚。
  將弱不嚴,教道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
  曹操曰:為將若此,亂之道也。李答曰:將或有一於此,亂之道也。杜牧曰:言史卒皆不拘常度,故引兵出陳,或縱或橫,皆自亂之也。賈林曰:威令既不嚴明,士卒則無常禀,如此軍幕不亂何為?謂將無嚴令,賞罰不行之故。梅堯臣曰:懦而不嚴,則士無常檢;教而不明,則出陳縱橫不整。亂之道也。王晳曰:亂者不勝其敗。張預曰:將弱不嚴,謂將師無威德也;教道不明,謂教閱無古法也。史卒無常,謂將臣無久任也。陳兵縱橫,謂士卒無節制也。為將若此,自亂之道。
  將不能料敵,以少合衆,以弱擊強,兵無選鋒,曰北。
  曹操曰;其勢若此,必走之兵也。李筌曰:軍敗曰北,不料敵也。杜牧曰:衛公李靖兵法有戰鋒隊,言揀擇敢勇之士,每戰皆為先鋒。司馬法曰:選良决兵,益人之強。註曰:勇猛勁捷,戰不得功,後戰必選於前,當以激致其銳氣也。東晉大將軍謝玄北鎮廣陵時,符堅強盛,玄多募勇勁。劉牢之、何謙、諸葛侃、高衡、劉軌、田洛、孫無終等以驍猛應募,玄以牢之領精銳為前鋒,百戰百勝,號為北府兵。敵人畏之,所向必克也。賈林曰:兵鋒不選利鈍,士卒不知勇怯,如此用兵,自取背道也。梅堯臣曰:不能量敵情,以少當衆,不能選精銳,以弱擊強,皆奔北之理也。何氏曰:夫士卒疲勇,不可混同為一,一則勇士不勸,疲兵因有所容,出而不戰,自敗也。故兵法曰:兵無選鋒曰北。昔齊以伎擊強,魏以武卒奮,秦以銳士勝,漢有三河俠士、劍客奇材,吳謂之解煩,齊謂之决命,唐謂之跳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