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宅之戶牖也。其司治亂死生之要者三,曰耳、目、口。耳則聞聲,目則見色,口則言辯,因以動其心,萌其欲,徇其情,亡其性,九竅於是乎邪矣。雖然,生於人也,耳不可聽乎?目不可視乎?口不可言乎?若曰不可,人非土木,安得不可乎?故經曰:可以動靜。可以動靜者,是教後學於斯三要或有所感,察其可以聽而聽之,可以視而視之,可以言而言之;如不可者勿聽,勿視,勿言也。若然者,九竅之邪無由而萌,三要之用可以動靜也。孔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如斯而已。
  火生於木,禍發必剋,姦生於國,時動必潰。知之修鍊,謂之聖人。
  木之生火,火炎而木燼;國之生姦,姦盛而國亂,理之固然也。人之生本,然正性湛然清靜,與天理混一。逮乎耳目外通,欲惡內起,情生性隔,氣散精亡,未及天年,遽取死壞,何異木之生火,國之生姦?聖人垂是教者,意欲後學觀此,除情遣欲,愛氣嗇神,寂淡無為,朝夕不二,如此之修,如此之鍊,乃至功夫圓熟,頓悟性真,反本還元,超凡入聖,聖人之道也。故曰:知之修鍊,之聖人。
  黃帝陰符經心法卷上竟
  黃帝陰符經心法卷中
  蜀潼川六虛散人胥元一註
  開示養生章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天者,自然無為也。豈有意於生殺,蓋物之生,物之死,時至自然也。然則一生一殺,春秋代謝,古往今來,天道之常理。人之生亦一物矣,生死之理與物奚殊?知此於生何忻?於死何惡?委之自爾,浩然大寧,公於養生也。若然者,可與樂天道之常,遊死生之外矣。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
  天地,萬物之父母也。子生由父母之氣而有之。故曰:天地,萬物之盜。夫物盜天地而生,人盜萬物而養,萬物盜人力而成,此三才相生、相養、相成之正理。且物盜天地之氣而生,竊雨露之潤而長,隨其大小,各盡性分,至乎成之熟之,無不充足。其萬物盜天地也如此。人之有生,先需以養。養之之要,貴賤貧富各安命分,盜物取精以養其生,若彼萬物之於雨露,適足而已。無使容心於分外之欲,則內無所喪,外無所擾,身心安靜,氣血冲和,得永天年,無中道夭。可以階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妙,豈特養形而已哉?若違命越分,縱欲貪饕,勞擾精神,日夜不休者,是愛一黃雀,以隋侯之珠彈之,不亦迷乎?《通玄經》曰:古之樂道者,食足以充虛接氣,衣足以蓋形禦寒,不貪得,不多積。清目而不視,靜耳而不聽,閉江而不言,委心而不慮。無所樂,無所苦,無所喜,無所怒,萬物玄同,無是無非。
  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宜者,天地以生養萬物為宜,萬物以成遂蕃息為宜,人以安分適足為宜,三者不失其宜,則三才皆得其安矣若天不時雨,地不生物,天地之不宜也。禾麥不實胎卵不育,萬物之不宜也。違命越分,縱欲貪婪,內擾神氣,外傷人和,人情之不宜也。學者當取其所宜,去所不宜,內則得心神安靜,外則得人事和悅,萬物蕃息,灾凶不作,樂太平之治乎。
  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夫食,乃人之養形者,貴在當時,則五臟充和,百骸康健,樂其性命之情,過不及病矣。此結前三盜之宜以申動機之義,若是而已矣。夫人心寂然未動,湛若太虛,何所謂之機乎?一念纔萌,未形乎外,此人所不知,己獨知之者,而謂之機也。人之生,處世立身,養生應事,有所不免者,惡得不動其機?然體前三盜之宜,使養生無過分之欲臨事無私己之利。事物之來,雖千萬即因而應之,毫分無所留。若然者,寂然不動之本,曷嘗有擾哉?故曰:動其機,萬化安。儻有毫分之欲滑其機,則萬緒擾擾,撥置無暇,彼焉得須臾之空而反顧寂然不動之本乎?求其須臾寂然猶不可得,況及萬化之安歟?此與夫失饑傷飽,奚以異也?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而所以神也。
  人者,世俗人也。神即鬼之見靈。響者世俗之人不知性命之正,安分適足,動輒妄生其心,貪慕分外,憂懼禍患。致禱鬼神,諂求餘福,乃知其神而神者,夫豈知有吾之不神而所以神者乎?且吾之神,雖視之無色,聽之無聲,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亘古今而不二,歷生死而常存。日濟動用,千變萬化,用之不勤,是謂微妙,是謂至神。死生大矣,而不得與之變,而況禍福之所介乎?孔子有疾,子路請禱于上下神衹。子曰:丘之禱久矣。此之謂也。《關尹子》曰:惟聖人能神神而不神于神。《通玄經》曰:心者,身之主也;神者,心之寶也。《易》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學者精思之,必自得之矣。
  日月有度,大小有數,聖功生焉,神明出焉。
  此正精思探妙工夫之證驗,學者當加意焉。夫日,太陽也,一歲一周天;月,太陰也,一月一周天,此日月有度也。三十日大盡,二十九日小盡,此大小有數也。自冬至一陽生,積四十五日立春,三陽交泰,草木萌動,故曰:聖功生焉。逮至驚墊,乾陽浸長,坤陰退消,卦入大壯,雷乃發聲,故曰:神明出焉。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