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聲者聽之所不能入乎?前後之相隨,寧如處陰休影者進之所不能辨乎?玆非體道而立乎萬物之上者,孰能與於斯。則知聖人者,有物安足以繫之。次離患守真。一、以常反照。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是以字牒前起後。前言六對不齊,於此義中略分二門。一者謂物之不齊,六對相仍。二者物之相待有和合,相以不齊而齊之,是有為也。以對待而和合之,是膠固也。於對待不齊之中獨超然自得,即聖人也。聖人則盡其性者也。盡其性,則才與道并。不能盡其性,則有聖人之才而無聖人之道。有其才而無其道財巧,巧則人為。有其道而無其才則質,質則不化。惟才與道并,是謂全德。適時應變,變而不窮,然後能明無為之道。能明無為之道,善處無為之事;善處無為之事,能行不言之教。凡寓形於宇內者,不能逃乎事,處位乎至貴者,不可勞乎心。蓋心與事并,則失無為之理。身與事遠,則失善處之能。聖人者處乎一堂之上,而供萬事之求,豈可以身遠乎事哉,必曰虛心應變而已。彼六對者雖自外來,以理觀之,定自心至。且以心起情,事與情合;事與情合,則對待之境紛紛錯錯,無時而已。是未知因其固焉,付之自爾。彼物有自然之性,吾則因而治之。彼物有不說之理,吾則默而相之,乃所謂不行而知,不見而明者也。若夫天無為以之清,而福善禍淫之理明矣。地無為以之寧,而承天效法之情著矣。由是觀之,天地豈無事耶?處之無為而已。二、以誠化物。行不言之教。夫不言之教者,聖人以誠化天下也。以誠化物,則觀而化也。上之化下,如風行地上,豈俟言哉?莊子謂兩無為相合是也。《易》曰聖人以神道設教。化至於神,則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若孟子所謂聖而不可知之謂神。又正者一而止之也,凡我之正物莫不正,故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此皆不言之教也。雖然以誠化物,以身率人,皆治天下者之事也。若夫不吉而謂之教者,尚有諄諄之意,殆夫若不知其所以然而然者,得其自然也。非聖人孰可語於斯乎?故觀不及豫,終南戒裹公之詩曰:錦衣狐裘,顏如渥丹。其君也哉。三、運量不匱。萬物作焉而不辭。前言六對不齊,聖人以獨智見覺,破幻歸真,自處無為之地,坐制紛華。次云萬物作而不辭,顯道之用。何謂顯用?無為即不動也。今也萬物有作,物自何來,還從無出,雖云生者自生,化者自化,道未嘗主之又何以言不辭?既言不辭,則來者不拒矣。如是,則萬物實道生之,聖人主之,豈不曰來?干我者,我必知之。在權實二相所論,萬物為權,聖人為實,實故不移,權以相顯,是則天下為聖人所有。聖人未嘗有天下,使其容心適足自累,虛以照之,常應常靜,又何辭焉。四、化出自然。生而不有。前言作而不辭,是順物之理,任之生化自若也。次言生而不有,聖人虛心以應物,豈以生者為我有耶?《易》曰乾其靜也專,天地含陰陽,陰陽生萬物,道既不主,聖人其尸之乎?則知聖人者主道而不主物,主物則雜其心也。莊子曰:道不欲雜,雜則多。其是之謂乎。此皆明無為之理也。五、不任智力。為而不恃。前二句言無為,此言有為,無為即有為之本也。經曰為無為則無不治,今此明為而不恃者,言不矜伐也。向所謂作而不辭者,物在範圍之內,故作者不可辭。次言生而不有者,致物於空虛之地,故生而不有。此顯聖人處無為之中,而未嘗不為也。自有為而至無為,則天下既以治矣,百官既以職矣,君臣父子既以序矣,朋友既以信矣,禮義既以明矣,刑罰既以清矣,百工既以具矣,四夷既以服矣,百姓既以定矣。聖人於此不歸其功,然則歸之誰耶?聖人作之初無心,成之亦無心。蓋一切塵緣本無自性,聖人之心亦虛而已。此言大聖之道也。若夫為一事曰仁,行一事曰義,從以矜,伐於人,不過霸者之事而已。又豈與隆古比治哉?六、神化不留。功成不居,道無定體,因物以為體;常無一心,因心而為心。響之發也,其在聲物之生也,其在色,至于手執足行,夢思覺想,前念未滅,後念復興,是心本無綠塵而作,聖人覺此,其誰居乎?然則功成者居其位也,居其位而不去者,是泥迹於有為也。泥迹於有為,宜其膠固而不解,若是則豈有道者之心哉?語曰: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無所不至矣。又況出治之聖人乎?聖人則不然。體天而行也,比夫四時之運,功成者去,去則無繫矣。《易》曰:乘木舟虛。不特去者而然,其在位之心亦若是而已。苟為不然,則道有去留矣。今所謂功成不居者,進退有道也。《易》曰: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聖人乎?夫乾之亢陽用九之義是也。居天下之廣居,孟子之言是也。大名之下難可久居,鴟夷子之言是也。二邊俱不立,中道不須安。釋氏之言是也。內觀起火,十月脫胎。真人之言是也。知此者,非聖人而疇克焉哉?三牒前顯常。夫惟弗居,是以不去。所言去者,名與位也。所不可去者,獨立而不改也。
  道德真經集義卷之五竟
  道德真經集義卷之六
  凝遠大師常德路玄妙觀
  提點觀事劉惟永編集
  前朝奉大夫太府寺簿兼
  樞密院編修丁易東校正
  天下皆知章
  邵若愚曰:天下皆知至不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