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者謙也。什伯之器謂伎術,伎術可用,故云器。言不用者,為虛忘也。
  使民重死,而不遠徙。
  君上有道,使人欣生惡死,以死為難重,故不輕入死地。周身自足,無煩厚積,故不遠徙他、鄉營求分外。若心王有道,神識恬和,無欲無求,惡銷累盡,平生小過,尚不輕犯,況死事若重,輒肯身為。
  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
  舟輿則什伯器具之首。舉大言之,但云四事。舟運於水,輿載於陸,既為道足於身,財足於家,無所須求,故不乘也。甲謂介冑,將被身首,以禦外敵。兵者戈鋒,手持以斫剌。亦云兵中精最者謂之甲兵。修身者昔時情識剛勇如兵,今汨柔挺委順若水,唯希利物,不欲損人,儀相則有,施用則無,故雖有而無所陳也。
  使民復結繩而用之。
  復,反本也。結繩謂淳古之政也。以時言之,則古淳而今澆。就心言之,則道心淳而俗心澆。原其始也。心欲萌生則變淳為澆,心除貪嗜則變澆為淳。此則時之澆淳隨心變易,如四夫淳素,唯資一身,無能易俗,若使天下還淳,時同上古,要待有道之主,方始得之。下四句二。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
  心無嗜俗,蔬食自甘。志唯儉素,裘褐為美。所居得悅、蓬廬足安,樂道無為,豈間風俗。下四句三。
  鄰國相望,雞狗之聲相聞,使民至老不相往來。
  鄰國相望,為國小相近,故目望所及,晨雞夜狗相聞,明其不遠。從小至老,經時已久,不相往來,由其各足。道足則無所諮詢,財足則不須借貸,至足相忘,故不來往也。
  信言章第四十四
  《道德二經》八十一章,初既開宗,中間廣說,此章居後,理當結會,結束諸義,同會一源。就此章中四科結釋,初結一切言教簡別真偽,次結諸學人甄明得失,三結上德聖人財法無積,四結天聖二道通明人法諸義。兩句一。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信實之言謂名教也。夫《經》法所言,當理直說,詞質義舉,而無虛飭美艷,無隱無曲,易知易行,此直《經》也。巧說美言,綺飾詞句,虛陳禍福,引誘貪愚,雖來淺俗,更迷深理,此則有華無實,非真《經》也。以此信美二文,通辯一切名教真偽
  下四句二。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
  知言內心,善言外行,心知身行,不分辯己,知斥異眾人者,真善人也。若自辯己是,唯事非他,以利口屈人,以多言伏物者,非善人也。此六句通論學人得失,人法真偽,求諸精最,龜鏡在斯,幸遇同心,庶留明鑑。下三句三。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能知道者,知道非言,則不可以多言。博識取知,則為博溺,心翻更迷惑,故言不知。此則為知,故不博。為博,故不知。
  聖人不積。
  積,藏蓄也。積有二義:一積德,二不積。樹德立功,積而又積,所謂重積德也。不積者有德教愚,有財施貧,機有堪授,己無所惜,積言自修,不積言利物。
  既以為民,己愈有。
  既,盡也。為,施教也。愈,益也。聖人有德,無所吝惜,盡以教人,施為教方,隨機利物。前人受潤,聖德日新,故云愈有。
  既以與民,己愈多。
  以財施貧己益豐,有法無狀象,至精至微,唯可心神冥會,不可持捉,故言為也。財是形質,可以手度,故言與也。下四句四。
  天之道,利而不害。
  天道即自然之道也。言其體也,空無所有,神妙恍惚。語其用也,無所不生,無所不成。此為利普,終無損害。
  聖人之道,為而不争。
  聖人者,無為上德也。聖教微言,務存虛己,為而不恃,功必推人。讓猶不取,於事何争,利則益物,為則有功。功益無争,虛忘之極,妙與道合,德之至也。夫心口者,争之具也。天道聖德,混沌玄同,萬物生成,事由天聖,非天不生,非聖不成。故天道無言,廣利生蓄,視同芻狗,終無損害。聖有心口,而與好争者同。然則同其相,異其用,故同心口而有教,異心口而無争。既有天聖名殊,須陳争害迹異,故天言無害,聖言無争。若以玄同言之,天道自無争,聖道亦無害,應迹設教,故有二名。損教歸理,寂無天聖,天聖之本,既曰無矣。争害之進,豈有異乎。一部妙《經》,事終於此,隨立隨遣者,意在忘言會道。故以此章結遣五千奧旨,斯意若得,則何言不通。夫道者,遍覃諸有,即有求之,終莫能得。有物之外,非則無道。離物求之,又無得法。信知道無不在,所在皆無。欲有真求,無論方所。比見諸家注解,多依事物,以文屬身,則節解之意也。飛鍊上藥,《丹經》之祖也。遠說虛無,王弼之類也。以事明理,孫登之輩也。存諸法象,陰陽之流也。安存戒亡,韓非之喻也。溺心滅質,嚴遵之博也。加文取悟,儒學之宗也。又俗流繫有,非老絕於聖智;僧輩因空,嗤李被於家國。良由孔乏釆真之務,釋無詮道之功,徒使竭性力而揚後名,罄珍資而市來福。所以坐三隅而自是,擅一曲而曖昧,長迷大道,終天致惑,斯並争探理,窟角辯虛,玄正闢行,心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