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時,將欲執持,令不散亂次。雖欲起心,尚未有形兆謀度絕之,使令不起,並甚易爾。
  王元澤曰:戒在事物之先。
  其脆易破,其微易散。
  唐明皇曰:欲心初染,尚自危脆,能絕之者,脆則易破。禍患初起,形兆尚微,將欲防之,微則易散爾。
  呂吉甫曰:其脆易破,則不可使至於堅。其微易散,則不可使至於著。物皆然心為甚,通諸其心,則天下國家無難矣。
  王元澤曰:救於已然之始,所謂治之於未亂也。
  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
  嚴遵曰:未疾之人,易為醫也。未危之國,易為謀也。萌芽之患,易事也。小弱之禍,易憂也。何以效之,曰任車未虧,童子行之。及其傾覆也,顛高墮谷,千人不能安。卯之未剖也,一指摩之。及其為飛鴻也,奮翼凌雲,罾繳不能連。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御註:有形之類,大必滋於小,高必基於下,遠又自於近。其作始也簡,其將畢也必巨。聖人見端而思,未睹指而知歸,故不為福先,不為禍始,躊躇以興事,以每成功。
  唐明皇曰:此言息生於微,而成於著。喻如合抱之木,始生如毫毛之末,此明自性而生也。九層之臺,起於一贊之土,此明積習而成也。千里之遠行,始於舉足之下,此明遠行不止也。則天下之事,誠以細微為始,而人多忽之,遂成患本。故舉三喻以證上文。
  杜光庭曰:人之所以不防息,國之所以不慎微,禍形而務除,亂成而務理,此皆失之遠矣。毫毛至於合抱,自小而成大也。累土成於層臺,自下而為高也。千里始於舉足,自近而及遠也。世之人,但見合抱之木,層臺之高,千里之遠,方欲以執柯以伐之,聚鍤以壞之,馳騖以追之。勞亦云甚,禍不可救。亦猶倚市門而長嘯,終亂晉朝。萌沙鹿以貽祆,幾傾漢室。默識遠鑒,所宜留神。
  為者敗之,執者失之。
  唐明皇曰:為謂營為也。執謂執著也。言人不能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而更有所營為於性分之外,執著於塵境之中,故必禍敗而失亡也。
  呂吉甫曰:為之於未有,則是不為為之也。治之於未亂,則是不治治之也。已有而為之,欲成而反敗之。已亂而治之,則執之欲固而反失之也。
  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御註:聖人不從事於務,故無敗。不以故自持,故無失。勝者規度而固守之,去道愈遠矣。能無敗失乎。
  呂吉甫曰:是以聖人為之於未有,則我因無為也,故無敗。治之於未亂,則我固無執也,故無失。
  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
  御註:中道而止,半塗而廢,始動而終怠者,凡民之情,蓋莫不然,故事常幾成而至於敗。
  呂吉甫曰:民之從事,常在既有之後,故至於幾成而敗之,以不知其本故也。
  凡民從事,至於幾成而敗者,以不慎厥終也。《書》曰: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御註: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始惟一,時乃日新。施之於事,何為而不成。
  唐明皇曰:慎其終末,常如始從善之心,則必無禍敗之事。
  呂吉甫曰:使知大生於小,高起於下,遠始於近,慎終如始,豈有敗事哉。
  是以聖人欲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
  御註:欲利者以物易己,務學者以博溺心。夫豈足以造乎無為。聖人不以利累形,欲在於不欲,人我之養,畢足而止,故不貴難得之貨。不以人滅天,學在於不學,緝熙於光明而已,故以復眾人之所過。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況眾人乎。復其過而反之性,此絕學者所以無憂而樂。
  陸佃曰:損金於山,投珠於淵,棄極真之寶,絕窮巧之仗,夫是之謂欲不欲,忘其仁義,遺其禮樂,棄已陳之糟粕,投既腐之土梗,夫是之謂學不學。
  王元澤曰:不欲之欲,非無欲也,欲在於不欲爾,故不貴難得之貨而已。民飽食暖衣,性所不免,欲此而已,不為有欲,而離性之後,更貴難得之貨,此乃愚民迷妄,失本已遠故也。故聖人欲不欲,以救其迷,而反之性。不學之學,非無學也,所學在於不學爾,以復眾人之所過故也。眾人逐末多事,聖人以不學之學據其過,而反之道。
  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
  盧裕曰:輔,佐也。人生而靜,物之性也,以無欲無學,輔佐萬物之自然,使各遂其性,而不敢為。
  杜光庭曰:俗學曼衍,難復於無為。多欲紛綸,必迷於正性。聖人令學不學以敦素,欲不欲以恬愉,漸窺正道之光,用輔自然之性,不貪難得之貨,不務過分之能,自敗而反成慎終,其若始察微防害,復於易持之安,國所以晏寧,身所以貞固,然後可擬古之善為道爾。
  陸佃曰:欲不欲,至於無欲。學不學,至於無學。則可以祐神而相天。故曰: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祐神者,以己之神祐萬物之神。相天者,以己之天相萬物之天。
  鳥獸固有羣矣,草木固有立矣,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萬物既已自然,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