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故謂之有志。動而不失其所怛,故可久身,死而道不亡,故為壽。
  經:大道汎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居有,愛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萬物歸之不為主,可名於大。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傳:大道之用,其猶鬼神之德乎。汎汎乎可在乎左,可在乎右。洋洋乎若在乎上,若在其前後#2。為萬物之母,故恃之以生。與天地合德,故其功易成。以其親之至,故不謝厥德。以其大之極,故不稱有功。慈育萬類,長而不宰,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則可以名其樸為小。萬物歸之不為其尊主,若川谷之與江海,則可以名其道為大。夫川谷之赴江海,受之而不厭,是未嘗自尊。天下皆歸聖人,聖人容之而不倦,是終不為大。聖人守無名之小樸,終不自以為大,所以為萬物之所賓,卒能成其大。
  經: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可既。
  傳:大象者,道也。夫能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則天下萬物皆歸而往之矣。夫聖人視民如赤子,唯恐其傷,而況有事傷之乎?未嘗有以傷之,則歸而往之者,莫有受其傷矣。莫受其傷,則天下皆安其夷泰矣。夫樂可以悅耳,餌可以適口,則旅人為之留連,行客為之歡饜,雖即時有感,然非其所安,不可久處。故《易》曰: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也。夫執大象者則不然,不以欲樂示於人,故言之出口淡乎其無味,教之入心泊乎其不美。希乎夷乎雖不足以聽視,然用之不窮,酌之不竭,彌乎千萬年而不可以既。
  經: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傳:夫聖人之淵奧莫妙於權實,實以順常為體,權以反經為用,權所以濟實,實所以行權,權實雖殊,其歸一揆。老氏既以實導人,立知常之教;又以權濟物,明若反之言。《易》所謂曲成萬物而不遺,範圍天地而不過者也。夫欲除強梁,覆昏暴者,必因其利欲之心,以行歙張之術。術之用曰:彼利欲之心方盛,必且足之令張,喜其足則獲其情,然可歙之以正。在《易□明夷》六四:入于左腹,獲明夷之心,不出門庭是也。夫足之令足所以極其張也,張則侈心愈益,故為眾之所歙也。此術甚微而明,聖人所以密用也。至於將弱其志炁者,必且強其嗜欲,甚愛則大費,欲極則志衰。小用之於身心,大用之於天下。廢興與奪覆卻相資,斯自然之理,以反為合者也。經曰: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能以柔弱制剛強,是用而反者也,用而反者實能制權也。《易》曰:巽以行權。又曰:巽稱而穩。夫巽之為象,風也。風能應四時,撓萬物,而萬物莫見其形。權能乘天機,適世變,而人莫知其用。夫巽之為義,順也。巽順可以行權,權行則能制物,故柔弱可以制剛強,則義甚彰而用甚隱矣。何以明之?昔者文王二天下之三,而猶詘伏殷紂,乃獻漆沮之地,請去炮烙之刑。夫紂之貪心方熾,故文王請獻之地,是足之令張也,紂既得地而喜,故文王請去其刑,是歙之以正,此文王之權也。昔武王觀兵盟津,曰紂之惡未極,於是還師二年,然後興牧野之役。夫還於盟津,是足其張令極也,興於牧野,是致其眾之所歙,此武王之權也。昔文王以文柔之道,雖念殷人不勝其酷,需盡去紂而後受之,此文王之實也。昔武王以剛武之德,遽痛殷人之不勝其虐,遂亟誅紂而後取之,此武王之實也。伯夷叔齊輔文王之實,正武王之權,謂以臣伐君不可以訓,將以整三綱於後世,故相率而棄武王,餓死於首陽。太公相武王之權,反文王之實,謂誅獨夫紂,天下乃定,將以拯兆民於當代,故鷹揚而從武王,肆伐于大商。周公召公成文武之業,將欲密救亂之權,顯治安之實,於是休牛放馬,倒載干戈,問《洪範》於箕子,遷頑民於洛邑,制禮作樂,偃武修文,流二南之化,致八百之祚,此又以權反實之大者也。《易》曰:一闔一闢謂之變,往來不窮謂之通。此皆微明之旨,以權實相濟者也。於乎聖人行權所以合乎道,小人竊權所以濟乎姦。魚脫於淵則不可行,權離於實則不可用。夫權之為物,國家之利器也,必深藏之,密用之,不可顯示於人,懼其竊以為亂也。故孔子曰: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在《易□乾》之九四曰:或躍在淵,無咎。子曰:上下無常,非為邪也。進退無恒,非離群也。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故無咎。《坤》之六四曰:括囊,無咎無譽。子曰:天地變化,草木蕃;天地閉,賢人隱。括囊無咎,蓋言謹也,慎不害也。然則權之為用,聖人所難且慎也,可不謹乎,可不謹乎。
  經: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
  傳:道之所以為常者,以其體無名,故無為,用有名,故無不為。侯王能守此始與母之術,則萬物之理得,而天下之事正,所謂我無為而民自化也。德化既淳,天下清靜,苟利欲之情將有萌兆,吾必以此大道之質奠而正之,使無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