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是以其寢不夢,覺而無憂。真人知陰陽害正,去偏正#5之情,養恬漠之性,故得形神相持,憂夢不入也。
  孔子問道,老子曰:正汝形,一汝視,天和將至;一形正則四體皆端,一心平則群邪不忤,一其見則所遇皆真,絕諸慮則天和自至也。攝汝知,正汝度,神將來舍;德將為汝容,道將為汝居;无他知,守常度,則神无不應,德无不包,道无不在也。瞳兮若新生之犢,而無求其故;此謂專氣致柔,唯求食於母,更无餘慮也。形若枯木,心若死灰,不知形之為形,心之為心,枯木邪?死灰邪?真其實知而不以曲,故自持恢恢,無心可謀,明白四達,能無知乎。所謂無形之形,無心之心,不可以狀貌誥,不可以處所尋。蕩蕩焉非可謨,度而得其唯四達,能無知乎?是謂實知也。
  老子曰:夫事生者應變而動,變生於時,知時者無常之行。事來必應,變適於時,所貴知機,豈有常行。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隨時而應,豈有定方;書者言之所生也,言出於智,智者不知,非常道也。書者,謂《詩》、《書》、《禮》、《樂》也。言者,謂先王賢智之言也。皆以陳之芻狗,非常道也。名可名,非藏書者也。夫寫之簡素,絨之金膫,是名可名,且名生則有真偽,故書者,不真名者,不實也。多聞數窮,不如守中,多聞力屈,守一无勞。絕學無憂,絕聖棄智,民利百倍。止非道絕,摽顯去偏,知任一原,故有百倍之利。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物而動,性之欲#6也;物至而應,智之動也。智與物接,而好憎生焉,好憎成形而智出#7於外,不能反己而天理滅矣。性靜而欲動,物感而害隨。是智以生孽,欲以亂真,好憎是生,損益斯起,不能反照真性,以至滅身。是故聖人不以人易天,外與物化而內不失情,故通於道者,反於清靜,有道者,則清靜。究於物者,終於無為。外物者,故无為。以恬養智,以漠合神,即乎無門。智非靜而不生,神非寂而不應。應則出乎无門。所游乎无門。循天者與道游也,謂守虛靜。隨人者與俗交也、謂附名勢。故聖人不以事滑天,不以欲亂情,不謀而當,不言而信,若天道无心,如四時玄契。不慮而得,不為而成,得非役慮,成非有為。是以處上而民不重,居前而人不害,天下歸之,奸邪畏之,以其無爭於萬物也,故莫敢與之爭。至德所加,奸衰伏匿。萬姓戴之而不重,天下莫敢與爭之。
  老子曰:夫人從欲失性,動未嘗正也,以治國則亂,以治身則穢。欲之為害,亡國喪身,其應如響,豈不誡之?故不聞道者,無以反其性,不通物者,不能清靜。不明於道理,不達於物情,必不能還原復樸也。原人之性無邪穢,久湛於物即易,易而忘其本,即合於其若性。言人本性,至靜不覺,感物而動,是欲之害真,衰之蔽正,惑者不悟,以為合。如其性,終身不遷,何其痛哉?水之性欲清,沙石穢之;人之性欲平,嗜欲害之,唯聖人能遺物反己。水性本清,穢在沙石。人性本平,害在嗜欲。能遺物反己,其唯聖人也。是故聖人不以智役物,不以欲滑和,其為樂不忻忻,其於憂不惋惋。烏貫切。以樂為樂,樂極則哀。以憂為憂,憂不忘也。是以高而不危,安而不傾,保以虛白,何慮傾危?故聽善言便計,雖愚者知說之,稱聖德高行,雖不肖者知慕之。愚者尚知向慕,而况賢德者乎?說之者眾而用之者寡,慕之者多而行之者少,悅慕者過萬,進修者無一。所以然者掔於物而擊於俗,以其貪饕滋味,桎梏名利也。故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無事而民自富,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欲而民自樸。此明人君法此四者,主行於上,民化於下者也。清靜者德之至也,柔弱者道之用也。虛無恬愉者,萬物之祖也,三者行則淪於無形,無形者一之謂也,一者無心合於天下也。一者,无也。言无定形行於天下,周於萬物而无窮也。布德不溉,用之不勤,无澤可潤,无心可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妙絕無聲,安可聞見?無形而有形生焉,無聲而五音嗚焉,无味而五味形焉,無色而五色成焉,故有生於無,實生於虛。音之數不過五,五音之變不可勝聽也;味之數不過五,五味之變不可勝嘗也;色之數不過五,五色之變不可勝觀也。夫形聲色味,皆无自而有。原其正數,不過有五。今自五之變,遂失其常。極於淫靡,固非視聽之所究,常觀之所察哉。音者宮立而五音形矣,味者甘立而五味定矣,色者白立而五色成矣,道者一立而萬物生矣。已上皆宗一為主。故物得一而有常,人得主而化光。道通為一,萬物蕃昌也。故一之理施於四海,无所不同。一之碬察於天地,明得一之人,知天地造化之本,萬物之性情也。其全也敦兮其若樸,外愚於人。其散也渾兮其若濁。迹晦於俗。濁而徐清,沖而徐盈,濁而能清,虛而能盈。澹然若大,海漠然無涯。氾兮若浮雲,飄然何適?若無而有,若亡而存。非無非有,能存能亡,自若樸已下比。體道之人,能若是者也。
  老子曰:萬物之總,皆閱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門。萬物萬事,皆出眾妙之門。故聖人一度循軌,不變其故,不易其常,放准循繩,曲因其常#8。聖人循大道之原,審萬物之性,不使陸者淵,居巢者穴處,是不變其故也。各附所安。俱利其性,是曲因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