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親見老子,故其言問有一二與孔子同者,如朝聞道,夕死可矣之類,豈所聞所見亦有同得者乎。今觀是書首篇之言,似發明五千言之旨,而為《道德經》作傳也,學者當與《道德經》參觀之,庶幾心釋神悟於是書矣。若夫因是書感悟之後,而復隨世俗一曲之士,輕生誣謗,不生恭敬,侮聖人之言,則其人,本以心之神靈者悟是書之旨,必復為心之不神不靈者昧其性天,而隨失其悟矣。是書之靈,必至如是讀是書者,可不若葛稚川愛之誦之,戲之拜之哉!今欲於強名之下強字表德,故述言外經旨。有宋寶祐二年歲在甲寅重陽日,抱一子陳顯微再拜灶香敬序。
  抱一子曰:宇者,盡四方上下之稱也,故以一宇冠篇首。謂無是宇,則無安身立命之地,道則褊四方上下無不在焉,無是道,則天地造化或幾乎廢矣,故一宇者,道也。宇既立,不可無柱,故以二柱次之。柱者,建天地也,天地定位,聖人居中。聖人者,道之體也,聖人建中立極,故以三極次之。三才既立,四象位焉,故以四符次之。符者,契神之物也,故為精神魂魄。五居數之中,心居人之中,故以五鑑居中,以明真心能照也。然無形,則心無所寓,故以六匕次之。匕者,食也,食以養形,故形食一體,形久則化,放以七釜次之。釜者,變化萬物之器也,釜中不可無物,故以八籌次之。籌者,物也,物物可為藥,藥可以雜治,故以九藥終之。九者,究也,盡也,物至於為藥,功用極矣。然藥之功,復能活人,有復生之理,以明萬物皆具是氣是性,可以生物,不逐形盡也,故以藥終焉。今將九篇分為三卷,以見自一生三,自三成九之義。至九則復變為一,而無窮矣。原上中下三卷,今離為九卷
  文始真經言外旨卷之一
  抱一子陳顯微述
  一字篇
  宇者,道也,凡二十八章。
  關尹子曰: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錯錯然,若若乎回也,戛戛乎鬥也,勿勿乎似而非也。而爭之,而介之,而現之,而嘖之,而去之,而要之。古。之如吹影,思之如鏤塵,聖智造迷,鬼神不識。惟不可為,不可致,不可測,不可分,故日天,日命,日神,曰玄,合日道。
  抱一子曰:《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世之學者,罕見關尹子書,而多以百家之言及臆說解之,愈不能明老子之旨。關尹謂:使有道不可官,則道與言為二,惟不可言即道,則言與道為一,學者驟觀,非有道不可言,多誤認為有道可言,若有道可言,則當云有道非不可言,不日非有道不可言也。今日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是則翻老子之言,以明老子言外之旨也。此言翻之,則日非有道不可道,不可道即道,既翻出不可道即道,則翻出道可道非道矣,道可道非道,即是《老子》道可道,非常道也。或者猶疑可道為江道之道,愚又翻經言以曉之,曰:如日空可空,非真空,使其可空,即是有物,窒而不空之處,豈謂之真空乎,知空可空非真空,則知道可道非常道矣。或者喻曰:如心心如性性,皆可用功以人為,而道獨不可以人為,故不可以道道也,向非翻言外之言,吾終世不能明《老子》之經旨矣。世人又多被常字轉了,將謂《老子》有非常之道,然《老子》立此常字者,政恐世人疑吾所謂道有異乎人也,殊不知此乃通天下之常道爾,猶強名日道者,通天下之常名爾。是道也,通天徹地,亙古亙今,無往而不在,纔開口言,則去道遠矣。故曰二也,纔指此強名之名為可名,則非名矣。惟不可名,故假常名強名之,猶日非有名不可名,不可名即名也,是則不可言即道,不可名即名,即《老子》可道則非常道,可名則非常名之意也。然則老子大聖人也,其言如天之不言之言,非有大聖人如關尹子者,疇能復以不言之言,發明其言外之旨哉。然關尹子既發明不可名言之旨矣,又恐世人謂道不可名言,則可以思而得之,故又日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與上意同。噫!.可言可思皆人也,不可言不可思皆天也,然則人與天果可以異觀乎?日人皆可日天,然則人與天果可以同觀乎?日天物怒流,人事錯錯然,有相若而回者,有相戛而鬥者,有相勿而似而非者,或爭而目以心鬥,或介而不交於物,或現而呵叱之,或嘖而呼吹之,或去而離之,或要而合之,天物人事,不齊如此,豈可以同觀哉今欲以人之言思及之,譬如吹影鏤塵,徒勞心耳。是道也,聖智造之猶迷,鬼神測之不識,惟其不可為,故曰天不可致,故日命不可測,故日神不可分,故日玄,合是四者,強名曰道。
  關尹子曰:無一物非天,無一物非命,無一物非神,無一物非玄。物既如此,人豈不然。人皆可日天,人皆可日神,人皆可致命通玄。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玄此非玄。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盡神,致命造玄#1。學之徇異,名析同實,得之契同,實忘異名。
  抱一子曰:《老子》言道,繼之以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傚,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關尹子恐學者徇異,名析同實,而並以天命神玄四者異觀之,故於此章重言,即一物中,可以知天盡神,政命造玄,物物皆然,人人本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