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勝,兵之用也。法出而奸生,令下而詐起,故無為之君執左契,而天下應之,所謂無事以取天下也。
  吾何以知其然哉?夫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
  御注曰:民不難聚也,愛之則親,利之則至,致其所惡則散。今也無愛利之心,而多忌諱之禁,民將散而之四方,故民彌貧。
  臣義曰:多忌諱,則多事而多禁,故民擾於法,而業不得安,故民始亂而彌貧。
  人多利器,國家滋昏。
  御注曰:有機械者必有機事,有機事者必有機心。機心生則純白不備,而或罔上以非其道。
  臣義曰:人以機械相勝,詐偽萌生,迭為朋附罔蔽,此所以滋昏也。
  人多伎巧,奇物滋起。
  御注曰:俠巧勝則人趨末,而異服奇器出以亂俗。
  臣義曰:尚伎巧,則風俗弊於奇異。法令滋章,盜賊多有。
  御注曰:尅核太至者,必有不肖之心應之。
  臣義曰:國家昏於人之利器相勝,風俗弊於人之伎巧相尚,忌諱多禁,民貧失業,則治國失其正,而以多事擾天下也。至於法令滋彰,防制密甚,然後民益無恥矣,民無恥,則無所不為矣,故盜賊多有。
  故聖人云:我無為而民自化,
  御注曰:天無為以之清,地無為以之寧,兩無為相合,萬物皆化,聖人天地而已,故民日遷善,而不知為之者。
  臣義曰:聖人體道無為,以性復性, 故民化於上,而不知其所以化也。
  我好靜而民自正,
  御注曰:鑑水之與形接也,不設智故,而物之方圓曲直不能逃也,夫豈待鈞繩規矩而後正哉?
  臣義曰:靜則政一,而民皆一於正。
  我無事而民自富,
  御注曰: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耳。無以擾之,民將自富。
  臣義曰:上無事,則民有餘力,安生樂業而民富足。
  我無欲而民自樸。
  御注曰:不尚賢則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則民不為盜,同乎無欲,而民性得矣。
  臣義曰:無欲則無心,上無心則民得其性,自足於性分,而心復於一,全其樸矣。
  其政悶悶章第五十八
  其政悶悶,
  御注曰:在宥天下,下知有之,而無欣欣之樂。
  臣義曰:上以· 道在宥天下,下以道自遂其生成,上下皆正於一,而復乎道,上不見其有為,下不知其帝力,悶悶如此。
  其民淳淳;
  御注曰:見素抱樸,少私寡欲。
  臣義曰:淳淳者,渾厚自如,絕私欲,復素業也。
  其政察察,
  御注曰:簡髮而櫛,數米而炊,竊竊然以苛為明,此察察之政。
  臣義曰:察察著明,至纖至悉,新政之舉,以苛為明也。
  其民缺缺。
  御注曰:舉賢則民相軋,任知則民相盜,故無全德。
  臣義曰:上政察則民巧於為偽,傷於巧而不得其全,故無全德。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孰知其極?
  御注曰:昭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德慧衛智,存乎疢疾,高明之家,鬼瞰其室,知時無止,知分無常,知終始之不可故,則禍福之倚伏,何常之有?
  臣義曰:否泰窮通,禍福吉凶,出入終始,往返倚伏,如循環然,無有窮極,惟安於時分,故禍福之來,任其自爾,豈有常耶。
  其無正邪?
  御注曰:使同乎我與若者,正之。既同乎我與若矣,烏能正之?使異乎我與若者,正之。既異乎我與若矣,烏能正之?然則孰為天下之至正哉?
  臣義曰: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知美之為美,斯惡矣。夫混於至道而莫知所以然,孰有所謂正也,况禍福無極,孰為之正。
  正復為奇,善復為妖。民之迷也,其日固已久矣。
  御注曰:通天下一氣耳,今是而昨非,先迎而後合,神奇臭腐,相為終始,則奇正之相生,妖善之更化,乃一氣之自爾。天下之生久矣,小惑易方,大惑易性,自私之俗,勝而不明乎?禍福之倚伏,且復察察以治之,民安得而反其真乎?
  臣義曰:正奇善妖,相為是非,皆綠諸妄,實非大常。民之失性,固已日久,不能返本以契道,徒知缺缺於求福,苟政事察察,而以一偏為正,將使天下畢正於我,其可得耶。
  是以聖人方而不割,
  御注曰:方者介於辨物,大方無隅,止而不流,無辨物之迹。
  臣義曰:方則介而有辨,方而不割,則混一體道,而不與物絕。
  廉而不劇,
  御注曰:康者矜於自潔,大康不賺,清而容物,無刻制之行。
  臣義曰:潔然獨立於萬物之上,而物無不容,不見刻制也。
  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御注曰:直而肆則陵物之態生,光而耀則揚行之息至,內直而外曲,用其光而復歸其明,其唯聖人乎!民之迷也,以方為是者,如子莫之執中,以康為是者,如仲子之操,知伸而不知屈,知彰而不知微,以夸末世之弊俗,而失聖人之大全,豈足以正天下?聖人所以正天下者何哉?如斯而已。
  臣義曰:大直若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