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相與語,釋氏所謂好手手中呈好手,紅心心裹中紅心。正汝形,一汝視,是忘其形體耳目也。攝汝知,一汝度,是去其思慮意識也。度,意度也。天和者,元氣也。忘其形體耳目,則元氣全矣。神者,釋氏所謂主人公也。出入無時,莫知其鄉,則非來舍矣。德將汝美,德潤身也。道將汝居,居天下之廣居也。瞳,無知而直視之貌。犢之初生未嘗不視,而何嘗有所視,赤子亦然。無求其故,謂人不知其所以視者如何也。此即形容無心之貌。言未卒而睡寐者,吉答之未已而自睡也,語意相契,不容於言,故如此狀出。真其實知者,言其實見此理之真也。□ 事物不入其心,故曰不以故自持。故,事也。媒媒晦晦,芒忽無見也。彼既無心而我有不容言者,故曰無心而不可與謀。穹壤之間,有此人物,故曰彼何人哉。深美之也。
  舜問乎丞曰:道可得而有乎。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舜曰:吾身非吾有也,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順也;孫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蛻也。故行不知所往,處,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天地之彊陽氣也,又胡可得而有邪
  委,聚也。四大假合而為此身,故曰委形。陰陽成和而後物生,故曰生者委和也。順,理也。性命在我即造物之理,故曰委順。人世相代如蟬蛻然,故曰子孫。委,蛻也。強陽氣即生氣也,動者為陽。人之行處飲食皆此氣之動為之,皆非我有也。圓覺所謂今者安#1身,當在何處。便是此意。此一段亦自奇特。不知所持,無執著也。
  孔子問於老聃曰:今日晏間,敢問至道。老聃曰:汝齋戒,疏瀹而心,澡雪而精神,掊擊而知。夫道,育然難言哉。將為汝言其崖略。夫昭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而萬物以形相生。故九竅者胎生,八竅者卵生。
  疏爚,通導之也。澡雪,洗滌之也。掊擊,屏去之也。窅然,深奧之貌。崖,邊際也。崖略者,謂深妙者難言,只言其邊際粗略而已。昭昭,可見者也。冥冥,不可見者也。見而可得分別者謂之有倫,有倫,萬物也。無形,造化也。精神,在人者也。形,可見者;精,不可見者。九竅,人類也;八竅,禽類也。以人與禽並言,故抑之也。佛經所謂胎生、卵生、濕生皆原於此。此意蓋謂人雖貴於物而其生也實同,故歡其捨色身而求法身。莊子之意亦如此。
  其來無迹,其往無崖,無門無房,音旁四達之皇皇也。邀於此者,四枝.強,思慮恂達,耳目聰明,其用心不勞,其應物無方。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廣,日月不得不行,萬物不得不昌。此其道與。
  其來無迹,其往無崖,言造化之間,去者來者,無地可尋逐也。四達皇皇、言太虛之間。人之室居則有門有旁,太虛之間,但見其皇皇之大,豈知其所從入從出者乎。邀於此者,言邀索而見此道也。四枝強,即圓覺所謂身體輕安也。恂達,通達也。不勞,順自然也。無方,不定也,即是以接而時生乎其心者也。天地日月萬物,若非此道,誰實為之。此四句只形容徹上徹下,無非此道而已。
  且夫博之不必知,辯之不必慧,聖人以斷之矣。若夫益之而不加益,損之而不加損者,聖人之所保也。淵淵乎其若海,巍巍乎其終則復始也。運量萬物而不匱。則君子之道,彼其外與。萬物皆往資焉而不匱,此其道與。中國有人焉,非陰非陽,處於天地之間,直且為人,將反於宗。自本觀之,生者暗音蔭醷與噫氣之噫同物也,雖有壽夭,相去幾何。須臾之說也,奚足以為堯桀之是非。
  博之,無所不知也。人之辯博,皆誇以為己能,而不必出於汝之知慧。其所以知慧者,造物也。故聖人只以造物斷之,不以益為益,不以損為損。所保者在我而外物不得而加焉,此聖人之事也。終則復始,純亦不己也。運量萬物而不匱,應物而不窮也。運用而量度之,故曰運量。此未免於有心,只為君子之道,蓋言其有迹也。以我而應物,則為運量萬物;物至而我應之,則為萬物皆往資焉,便是感而後應,迫而後動。如此而不匱,則謂之道。道者無心,無迹也。中國有人焉,謂天地之中有至人焉。非陰非陽,言其不可以物指名也。有人之形,而其心遊於物之初,直寓形於天地之間耳,故曰直且為人,將反於宗。宗者,萬物之初也。喑醷,氣之不順者也。人身之氣有所不順則為疣為贅,造物之氣生而為人則亦其不順者也。故曰自本觀之,言反於天地之初而觀之也。此意蓋是貶剝人身,便是釋氏所謂皮囊包血之論。子細看來,大藏經中許多說話多出於此。堯桀是非,言人世是非之論因有此身而後有之。百年之間縱有長短,比之天地,須臾而已。此數語亦好。
  果蓏有理,人倫雖難,去聲所以相齒。聖人遭之而不違,過之而不守。調而應之,德也;偶而應之,道也。帝之所興,王之所起也。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卻,忽然而已。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不入焉。
  果蓏,物之至微也者,其生也有時,其種也有種,自古及今,其類不雜,非有自然之理乎。舉其微者言之,則大者可知矣。人倫之中雖有許多厄難,如上下之相制,強弱之相凌,壽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