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一。
  解曰:一者,水之生數。七者,火之成數。精神既具,火騰水降,坎離交濟,萬化由是而顯矣。七又變而為九,而萬物之變盡矣。九,天數之窮也,窮則變,故復變而為一。數變無窮,如環之循,此天地造化之至理也。於水言生數,於火言成數。水,物生之方;火,物盛之方。且火之生數為次二,二不能變故也。老君《德經》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蓋言水一而火二次之,精具而神從之。天肇一於北,地耦二於南,人成位乎三,三才具而萬象分矣。老君言物之生,列子言物之變,其數雖不同,莫不自一以始,而資水火之用也。由是知聖人之教,一出焉,一入焉,互明於道而已矣。
  一者,形變之始也。
  解曰:一之為數,雖離於道而未耦於物,故一為形變之始。天一生水,精所舍也。人之生,天一在藏,本立始也。萬物之化生,皆本於天地含精,此一所以為形變之始。《莊子》謂通於一而萬事畢,非以其達形變之始而然歟。
  清輕者上為天,濁重者下為地,沖和氣者為人;故天地含精,萬物化生。
  解曰:天得一而積氣,故清輕而覆物。地得一而積塊,故濁重而載物。肅肅出乎天,赫赫發乎地,兩者交通成和,沖和氣者為人。萬物之化生,均於得一而不能無待於生生化化,故又天地含精而後萬物化生。不曰生化而曰化生,則已而復生,以言生化之無窮也。夫人之與物,均稟陰陽之和以成若生,載若形。特言沖和氣為人者,有生雖均,而萬物之生則有飛濳動植之異類、羽鱗介倮
  之異屬,其於陰陽不能無偏係也,則沖和氣者唯人而已。
  子列子曰:天地無全功,聖人無全能,萬物無全用。故天職生覆,地職形載,聖職教化,物職所宜。然則天有所短,地有所長,聖有所否,物有所通。何則?生覆者不能形載,形載者不能教化,教化者不能違所宜,宜定者不出所位。故天地之道,非陰則陽;聖人之教,非仁則義;萬物之宜,非柔則剛。此皆隨所宜而不能出所位者也。
  解曰:論天地聖人之道,則無不該也,無不徧也;語天地聖人之用,則既已降本流末,囿於形變之中,而各有所職矣。故天能天而不能地,地能地而不能天;聖宜通而有所否,物宜否而有所通。以陰陽求天道,。則千歲之日可坐而致,以仁義求聖人之教,則帝王之功可端拜而議;以柔剛求萬物,則擾擾之變可一二以數。蓋一麗於形,則必不能出其宜定之位也。雖然,不違其宜,萬物之微亦各有妙用。求其備,天地之大無全功。能常即其宜定之位而不逆其自然之性,則物物皆與天地同功。雖萬變之殊,莫不融會於一政矣。
  故有生者,有生生者,有形者,有形形者;有聲者,有聲聲者;有色者,有色色者;有味者,有味味者。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嘗終;形之所形者實矣,而形形者未嘗有;聲之所聲者聞矣,而聲聲者未嘗發;色之所色者彰矣,而色色者未嘗顯;味之所味者嘗矣,而味味者未嘗呈。
  解曰:經曰:無無有無,有有無有。蓋所謂有無者,非以有為有也,非以無為無也。由不有中有,不無中無,即有是無,即無是有,故有生者,有生生者。非生故有,非生生故無,有生不離於生生,生生不外乎有生。其有不有,其無不無。形聲色味,亦莫不若是矣。是故不有形色聲味,則無無之化不顯,不有生生形形聲聲色色味味者,則有有之物不運。由是有生不可以言徼,生生不可以言妙,故形聲色味雖有物之至麤,始終相續,其生不窮,資於人者無已也。且形色聲味一體,固足以兼之,所以屢言之者,萬物之生固有偏於聲色臭味者矣。言此以明含生之類,情與無情,無非運於無為之職也。
  皆無為之職也。能陰能陽,能柔能剛,能短能長,能圓能方,能生能死,能暑能凉,能浮能沉,能官能商,能出能沒,能玄能黃,能甘能苦,能羶能香。無知也,無能也,而無不知也,而無不能也。
  解曰: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無為之職,即萬變之宗主,而《莊子》所謂真宰也。夫唯無為,則不拘於陰陽,不制於柔剛,非方非體,不死不生,不麗於時,不著於物,不屬於聲色,不主於臭味。出氣物,包形神,萬物皆資其用,而我初不離此,所以無不知,無不能。老君所謂其用不可既也,是以職教化者必本於無為。
  子列子適衛,食於道,從者見百歲髑髏,攓蓬而指,顧謂弟子百豐曰:唯子與彼知而未嘗生未嘗死也。此過養乎?此過歡乎?種有幾:若鼃為鶉,得水為繼,得水土之際,則為鼃蠙之衣。生於陵屯,則為陵舄。陵舄得鬱栖,則為烏足。烏足之根為蠐蟾,其葉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為蟲,生竈下,其狀若脫,其名曰鳥句掇。鳥句掇千日,化而為鳥,其名曰乾餘骨。乾餘骨之沫為斯彌。斯彌為食醯頤輅。食醯頤輅生乎食醯黃軦。食醯黃軦生乎九猷。九猷生乎瞀芮,瞀芮生乎腐蠸。羊肝化為地皐,馬血之為轉燐也,人血之為野火也。鷂之為鸇,鸇之為布穀,布穀久復為鷂也。燕之為蛤也,田鼠之為鶉也,朽瓜之為魚也,老韭之為莧也,老羭之為猨也,魚卵之為蟲。亶爰之獸自孕而生曰類。河澤之鳥視而生曰鶂。純雌其名大腰,純雄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