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书熟,必当设筹以记遍数,每读十遍,令缴一筹。一者,书之遍数得实,不致虚冒;二者,按期令缴筹,迟则便可催促督责之;三者,筹不容不缴,由学生不得不勤读,以早完课程,殆一举而三善备矣。
  唐彪曰:凡幼学,本日所读书,但随其资之高下,令读之若干遍,必满其数,能背固佳,奶子不背亦可。次日加读若干遍,均令满数,然后总背。生则示儆。讹别字,以角圈标记之,然后授生书。此读书带理书之法也。凡书倩朋友先背,后送先生背,则纯熟而无讹误生涩矣(资有高下,授书有多寡,故遍数之繁简,宜因人而定,不能尽拘一例。斟酌变通,必使与资相合方善也。)
  唐彪曰:学生读过之书,资钝者以三十行为一首;资颖者以四十行为一首,俱于其行下画断,以为每日温习之定额(三十、四十行之下,画一小画,三百四百行之下,画一曲尺画)。书头之上,以“理”、“温”、“习”、“熟”四字为纲,加圈以记其温过之次数,如第一次书头上记“理”字,二次“理”字上加一圈,三次又加一圈,四次加尖角圈,第五次记“温”辽,六次、七次、八次加圈如前,九次记“习”字,十次与十一、十二次加圈如前,十三次记“熟”字,十四、十五、十六次加圈如前,此温书标记之法也(以上温书,虽也三十、四十行为率,若资性悬绝,犹当因资增减,不宜执定其数也)。
  唐彪曰:凡学生背书,必使其声高而缓,先生用心细听,则脱落论误之处,了然于耳,然后可以记其脱误而令其改正。若声轻而且速,则不及察矣。又有书不能背,倩同堂之人哄然读书,以乱师之听闻者;又有书不能背,将所读之书,或书之掌中,或书于片纸偷视而背者。凡此诸弊,为师者亦当时时觉察也。
  唐彪曰:温过之书,宜作标记。不作标记,或多温,或少温,淆乱无稽,书之不熟,皆由于此。且有不肖弟子,避难就易,反温其熟者,置其生者。故标记不可少也。更宜置课程簿,五日一记,如初一至初五日,读某书起,至某书止,温某书起,至某书止。童蒙不能记者,先生代为记之,庶免混乱无稽之弊。

  (五)读书讹别改正有法

  唐彪曰:书有不识字而读讹别者,亦有识其字而读讹别者。在读者,俱不自知。先生须用心审听,如有之,急令改正。然一人之听闻,恐有不及,宜遍示诸生曰:尔诸生谊属朋友,凡读书有讹别者,正当互相指点。即令其于讹别字旁加一角圈为之标记,庶几读到其处,触目动心,自能改正矣。
  唐彪曰:童子读《易经》,九三多读六三,六四多读九四,上九多读上六。若先生讲明阳九阴六之故由于每卦卦画而来,则学生胸中了然,自不至于误读矣。

  (六)童子读注法

  毛稚黄曰:四子书下当读注,所谓圣经贤传,相辅而不可阙者也。况功令以遵注为主,岂可妄寻别解!然注苦繁多,不能尽读,读之以简要为主,删繁举要,取其必不可去者而后存焉。大略《学》《庸》注存十之八,《论语》注存十之四,《孟子》注存十之三。注之所重在乎义理、名物、训诂,非紧要所关,及盘错易误者,则悉删之无碍也。又曰:注有与经文背者,如“慎”字,宋儒因避教宗讳,作“谨”字《大学》“必慎其独”,而注云“必谨其独”之类。又如《孟子》“可以速而速”句,本是速久处仕,而注云“久速仕止”之类。有倒意者,如《论语》“行人子羽饰之“,注“增损”二字,“损”本训“修”,“增”本训“饰”,则当云“损增”之类。义虽无差,而虑读者反因注致误,故间加改定。以经正注,非欲与紫阳(指朱熹)牴牾也。
  唐彪曰:余意于经书读毕之后,将注另自读之。有一友极非余言,谓本文与注发宜连读始能贯合,不然,恐彼此不能无误。余不能决。及观欧阳永叔《读经法》,程端礼先生《分年课程》,九经皆先读正文,后读传注;又观金正希本文与注分读法,乃信余非偏见,盖有先我行之者也。可惜者,浅人不知此理。于学生本文既熟之后再读注者,不将读注别读,又读大文连注读之,承接之间,处处皆非熟境,乌能使成诵也。又有弟子,大文与注原分读,而师又令之合温者,尤失计矣。

  (七)觅书宜请教高明

  唐彪曰:天下书虽至多,而好者极少。朱子《读书歌》云:“好书最难逢,好书真难置。”即如四书讲章,何止数百家,其好者能有败耶!故人欲读一书,宜问有学者何为善本,昨其指点书名,方可购求。不然,误觅庸陋之书,卤莽诵读,我之学问反为其所卑隘矣。

  (八)背书宜用心细听

  唐彪曰:凡学生背书,必使其声高而缓,先生用心细听,则脱落讹误之处,了然于耳,然后可以记其脱误而令其改正。若声轻而且带,则不及察矣。又有书不能背,倩同堂之人哄然读书,以乱师之听闻者;又有书不能背,将所读之收,或书于掌中,或书于片纸,偷视而背者。凡此诸弊,为师者亦当时时觉察也。

  (九)童子学字法

  唐彪曰:写字重在执笔。执笔之法,全在掌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