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重卦之说云:"若言重卦起自神农,其为功也岂比系辞而已哉?何因易纬等数所历三圣,但云伏牺。文王。孔子,竟不及神农?"其说良是。以为夏禹,更无烦置辩。惟系辞言十二盖取于神农。黄帝。尧。舜,有取益,取噬嗑,取涣等文,似彼时已有六十四卦。谓伏羲自重,疑最近理。然系辞以后名被前事言卦象,兼备万物,非谓先有某卦,而后圣人制作某事以象夏之徒不能赞一辞。"此春秋称作之义也。"道非天然,应时而造者,损益可知也"者,天然者,董仲舒传云"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是也。道之天然者,谓若礼记大传云"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得与民变革者也"。应时而造者,谓若白虎通三教云"王者设三教者何?承衰,救弊,欲民反正道也。"五经皆应时而造,明得损益。白虎通五经云:"孔子所以定五经者何?以为孔子居周之末世,王道陵迟,礼乐废坏,强陵弱,众暴寡,天子不敢诛,方伯不敢伐,闵道德之不行,故周流应聘,冀行其圣德。自卫反鲁,自知不用,故追定五经以行其道。"是也。
  或曰:"易损其一也,虽憃知阙焉。至书之不备过半矣,而习者不知。
【注】本百篇,今二十九,故曰过半。惜乎!书序之不如易也。"
【注】叹恨书序虽存,独不如易之可推寻。曰:"彼数也,可数焉,故也。如书序,虽孔子末如之何矣。"
【注】数存,则虽愚有所不失;数亡,则虽圣有所不得。
【疏】"易损其一也,虽憃知阙焉"者,"也"读为"邪"。世德堂本无此字,盖以不得其义而妄去之。音义:"憃,书容切;又丑江切;又丑用切。"说文:"惷,愚也。"吴云:"言易之六十四,若损其一,虽愚人可以知其阙者。"按:论衡正说云:"孝宣皇帝之时,河内女子发老屋,得逸易。礼。尚书各一篇,奏之。宣帝下示博士,然后易。礼。尚书各益一篇。"隋书经籍志云:"秦焚书,周易独以卜筮得存,惟失说卦三篇,后河内女子得之。"徐氏养原今古文书增太誓说云:"充言益一篇,不知所益何篇。以他书考之,易则说卦,书即太誓,惟礼无闻。"洪氏颐烜读书丛说云:"易益说卦,尚书益太誓,皆三篇合为一篇。然则易于汉时固尝有逸。但此文"易损其一邪",乃是设辞,吴解得之,非指论衡所云也。"书之不备过半矣,而习者不知"者,艺文志"尚书古文经四十六卷",注云"为五十七篇";又"经二十九卷",注云"大。小夏侯二家,欧阳经三十二卷",颜注云:"此二十九卷,伏生传授者。"志云:"秦燔书禁学,济南伏生独壁藏之。汉兴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以教齐。鲁之间,讫孝宣世,有欧阳。大。小夏侯氏,立于学官。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今按经二十九卷者,尧典一,咎繇谟二,禹贡三,甘誓四,汤誓五,盘庚六,高宗肜日七,西伯戡耆八,微子九,太誓十,牳誓十一,洪范十二,金縢十三,大诰十四,康酷十五,酒诰十六,梓材十七,召诰十八,洛诰十九,多士二十,毋劮二十一,君奭二十二,多方二十三,立政二十四,顾命二十五,鲜誓二十六,甫刑二十七,文侯之命二十八,秦誓二十九。康王之诰与顾命合为一卷,书序附秦誓之后,不入卷数。其中太誓一篇,刘向以下皆谓后来民间所献。或以为武帝时,或以为宣帝时,而其为后得,则众说所同。是伏生所传,惟有二十八篇,无太誓。然无以合于史。志伏生求得二十九篇之说。王氏引之力辨伏书本有太誓,其云后得者,乃向。歆诸人传闻之误。按:刘子政博极群书,立言不苟,岂于经籍源流,本朝掌故,漫不深考,率以无据之辞着诸别录,而马季长。赵邠卿。王子雍之徒从而妄信之?此事理所必无。然则伏书既无太誓,而篇数又为二十九,其说颇不可通。于是,陈氏寿祺欲以书序当其一篇,而俞氏正燮。龚氏自珍则欲析康王之诰于顾命以当之。顾按诸旧闻,皆相乖剌。魏氏源又谓伏生所得与民间所献皆是太誓残本,此之所有或彼之所无,故可取为增补。然使伏书本有太誓,则民间所献即有可以增补之处,亦必不能谓太誓为后得。荣谓太誓后得充学之说,两汉诸儒从无异同,其为信而有征,显然可见。班志所云伏生求得二十九篇,及云孔安国以古文尚书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者,皆尚书二十九篇既定以后追数之辞。史记儒林传亦云:"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此则后人据汉书校改之。论衡正说述此事,谓晁错往从受尚书二十余篇,不言其小数;至宣帝得逸书一篇,下示博士,乃云"尚书二十九篇始定"。其说足补诸史之阙。若夫宣帝以前,汉人引书有在后得太誓中者,此盖出大传或其它故书雅记,不必即为彼时尚书已有太誓之证。大传载尚书逸文在二十八篇以外者甚多,不得以伏书无太誓,便谓大传不当有其逸文;亦不得因大传有太誓逸文,即断为伏书有此篇也。由是言之,二十八篇者,汉初伏生之书;二十九篇者,宣帝以后夏侯。欧阳之书。欧阳经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