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一息,一往一来,一阖一辟。大底有大底阖辟消息,小底有小底阖辟消息,皆只是这道理。

  古人唯如此,所以其应事敏,不失机。今人躁扰,却失机。○今随事匆匆,是以动应动,物交物也。○以静应。兵家亦言。主静,点着便有。

  因看「心,生道也」,云:「不可以湖南之偏而废此意。但当于安静深固中涵养出来。此以静应动,湖南以动应动。动静相涵。」○应物。物与我心中之理本是一物,两无少欠,但要我应之尔。方谓:「冲漠无朕」一章通此。物心共此理。定是静,应者是动。○通书云:「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也。动直则公,公则溥。」其致公平,静也。不可无应者。动处亦是仁,定者是义。亦是各正性命,所谓贞也。如木开花结实,实成脱离,则又是本来一性命,元无少欠。方云:「人自是一个天地。木实不能自知,而物则如此。人灵,能知之者矣。」

  吴公济云:「逐日应接事物之中,须得一时辰宁静,以养卫精神。要使事愈繁而心愈暇,彼不足而我有余。」其言虽出于异说,然试之亦略有验,岂周夫子所谓主静者邪!

  被异端说虚静了后,直使今学者忙得更不敢睡!

  问:「心存时也有邪处。」曰:「如何?」泳曰:「有人心、道心。如佛氏所谓『作用是性』,也常常心存。」曰:「人心是个无拣择底心,道心是个有拣择底心。佛氏也不可谓之邪,只是个无拣择底心。到心存时,已无大段不是处了。」

  要得坐忘,便是坐驰。

  静坐久时,昏困不能思;起去,又闹了,不暇思。

  与好谐戏者处,即自觉言语多,为所引也。

  

  朱子语类卷第十三

  学七

  力行

  学之之博,未若知之之要;知之之要,未若行之之实。以下践行。

  善在那里,自家却去行他。行之久,则与自家为一;为一,则得之在我。未能行,善自善,我自我。

  人言匹夫无可行,便是乱说。凡日用之间,动止语默,皆是行处。且须于行处警省,须是战战兢兢,方可。若悠悠泛泛地过,则又不可。

  若不用躬行,只是说得便了,则七十子之从孔子,只用两日说便尽,何用许多年随着孔子不去。不然,则孔门诸子皆是呆无能底人矣!恐不然也。古人只是日夜皇皇汲汲,去理会这个身心。到得做事业时,只随自家分量以应之。如由之果,赐之达,冉求之艺,只此便可以从政,不用他求。若是大底功业,便用大圣贤做;小底功业,便用小底贤人做。各随他分量做出来,如何强得。

  这个事,说只消两日说了,只是工夫难。

  人于道理不能行,只是在我之道理有未尽耳。不当咎其不可行,当反而求尽其道。

  为学就其偏处着工夫,亦是。其平正道理自在。若一向矫枉过直,又成偏去。如人偏于柔,自可见。只就这里用工,须存平正底道理。虽要致知,然不可恃。书曰:『知之非艰,行之惟艰。』工夫全在行上。

  问:「大抵学便要践履,如何?」曰:「固然是。易云:「学以聚之,问以辨之。」既探讨得是当,又且放顿宽大田地,待触类自然有会合处。故曰:『宽以居之。』何尝便说『仁以行之』!」

  某此间讲说时少,践履时多,事事都用你自去理会,自去体察,自去涵养。书用你自去读,道理用你自去究索。某只是做得个引路底人,做得个证明底人,有疑难处同商量而已。

  书册中说义理,只说得一面。今人之所谓践履者,只做得个皮草。如居屋室中,只在门户边立地,不曾深入到后面一截。

  放教脚下实。

  人所以易得流转,立不定者,只是脚跟不点地。点,平声。

  问学如登塔,逐一层登将去。上面一层,虽不问人,亦自见得。若不去实踏过,却悬空妄想,便和最下底层不曾理会得。

  学者如行路一般,要去此处,只直去此处,更不可去路上左过右过,相将一齐到不得。寿昌。

  有个天理,便有个人欲。盖缘这个天理须有个安顿处,才安顿得不恰好,便有人欲出来。以下理欲、义利、是非之辨。

  「天理人欲分数有多少。天理本多,人欲便也是天理里面做出来。虽是人欲,人欲中自有天理。」问:「莫是本来全是天理否?」曰:「人生都是天理,人欲却是后来没巴鼻生底。」

  人之一心,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有天理人欲夹杂者。学者须要于此体认省察之。

  大抵人能于天理人欲界分上立得脚住,则尽长进在。

  天理人欲之分,只争些子,故周先生只管说「几」字,然辨之又不可不早,故横渠每说「豫」字。

  天理人欲,几微之间。

  或问:「先生言天理人欲,如